气势,此时又铁青着脸,把两个孩子吓坏了,乖乖的跪倒在地。
顾墨轩:“刚才的话都是谁教你的?”
林向阳说:“我自己悟出来的道理。”
顾墨轩盯着这孩子看了半日,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心中有些后悔,这荀家的人到底是有些劣根性,天生的狠心肠,再加上林向阳又无德高望重的先生教导引善,又从小被家人苛待,想来更是偏激怒世,性子已然形成,难以管教啊。
可是看着林向阳既真诚又渴望与他们一同生活的目光,顾墨轩实在不忍心出尔反尔的伤这孩子原本敏感又脆弱的心,便对小宝儿道:“进屋陪着你阿爹去,我与你哥哥说些话。”
顾墨轩认定他的小宝儿是天下最纯真善良的孩子,不想他被世间的浊气污染,但顾墨轩忘了,小宝儿从小的玩伴儿是谁?
是黑子;
是狼;
是一群狼;
是最凶残又狡猾的动物。
待小宝儿听话的进了屋,顾墨轩便拿出一家之主的款儿来,严厉、严肃的责备林向阳,“你知道今日打伤了几个人?”
林向阳还真就掰起手指,又是想又是算了一阵子,最后弱弱的道:“五个。”
“知道有几个人的眼睛打坏了吗?”
林向阳摇摇头。
顾墨轩道:“两人,两个人的眼睛被你打坏了。”
林向阳道:“他们欺负阿爹,那几个小厮浇了阿爹一身的血,还笑阿爹,我只是在为阿爹报仇。”
顾墨轩听闻,心中五味杂陈,这确实是仇恨,孩子用“报仇”两个字没错,可这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口中说出,竟然有一种怪异的滑稽。
他才多大啊,懂得什么是“报仇”吗?
要是小宝儿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顾墨轩必定要绑了他来,痛打五十大板才肯罢休,只是林向阳到底不比小宝儿从小的养在身边这般亲厚,怎么的也有疏离之感,于是把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都拿了出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半日的道理。
林向阳态度特别好,一直低着头看着脚尖。
顾墨轩很是欣慰,觉得这孩子可以教养,很多年后,他每每想到这一幕,总是不自觉的怀疑,林向阳之所以低着头,是不是想隐藏眼中的不服呢?
林向阳被罚跪在院子里一个时辰,后来林安歌醒了,问清缘由,没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往外看,顾墨轩知他心疼那孩子,又因林安歌这一天的遭遇太让他怜惜,且又病了,不忍心让林安歌再忧心伤感,便不到时间就让小宝儿把林向阳叫了进来,大家一起吃了饭。
这一夜,林安歌还是觉得很是幸福,有爱人的体贴入微之相伴,有儿子的嘘寒问暖之相陪,林安歌满足、知足,此时他正一口一口就着小宝儿的手喝着那苦汁,竟然觉得比蜜还甜,其实林安歌从来不觉得药苦,因为这都是遇到顾墨轩才有的待遇,以前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硬扛着,所以只要是跟顾墨轩相关的一切,林安歌都觉得甜,特别甜。
所谓着“月满则亏”,今夜过后,甜极必苦。
到了第二日,顾墨轩先要带着林向阳出去,说是去趟荀府,到底是养着人家的儿子,怎么的要说明清楚,林安歌停了好长时间道:“别让大宝儿太委屈了。”
林向阳震惊,他没想到林安歌会这么叫他,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他们会待他如小宝儿一般啊,林向阳是傻了,只觉得老天对他真不赖,再也忍不住的搂着林安歌的腰,喜极而泣。
小宝儿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半日,悄悄的问顾墨轩,“爹爹,哥哥为什么哭?”
顾墨轩还想着怎么打趣儿林向阳,谁知他一抹泪,咧嘴笑着道:“我是高兴啊,像弟弟从小被人宠爱在心尖上的人,哪里懂我这种人的心酸。”
林安歌道:“我懂。”
林向阳没多想,只认为是林安歌安慰理解他的缘故,谁成想他们有着相同的少时,不过这是后话。
林向阳学着大人的模样,给了林安歌一个放心的笑,“阿爹快进屋吧,天气凉,别冻着了,儿子一会儿就和爹爹回来。”
林安歌很是欣慰,摸着孩子的脑袋,轻轻的嘱咐道:“你要听话。”
林向阳使劲儿的点头,他发誓,要做一个好儿子、听话的儿子,只不过这个“好”和“听话”只对顾墨轩和林安歌二人来说。
林向阳知道,他们除了去荀府,最主要的是去见这府里的老夫人和夫人,他到底是伤了是她们的人,总归要有个说法。
林向阳虽说不怕,但总要顾着顾墨轩的面子,不好与她们闹着太僵,左右吃些亏便是,拿定主意之后,就规规矩矩的对着那些人跪下磕头赔不是,语气态度极其真诚,以至于在场的所有的人吃惊不已。
顾墨轩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满意林向阳就这么跪下来,可也没说什么。
还是老夫人先开口,“你当真要认他做儿子?”
顾墨轩道:“是。”
胡氏又是气又是急又是恨,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