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伊突然明白李母的意思了。
李母说道:“家里还不少钱,你都看到了,足够花上十年五载。你在外面不用担心我,可也不要太久不回来。”
李昕伊拜别了母亲,趁着天将亮未亮,头也不敢回地往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卡卡小天使,送上一个小剧场。
关于“出柜”这件事。
李昕伊上辈子是怎么“出柜”的呢?
他是被他妈在不撸帝上逮到的,这真是史无前例的尴尬了,李昕伊至今不愿回想那个修罗场。
李昕伊的妈妈是典型的“新世纪女青年”,虽然是60后,但是思想非常前卫。反正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学会了微信和淘宝,功劳全归李妈妈。
后来“拼多多”面世,她又开始兴奋地和别人“拼这拼那”。李爸爸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兴头,说她拼那玩意儿干嘛,淘宝还满足不了她吗?
“好玩儿嘛。”这是李妈妈的原话。
所以李昕伊万万想不到,他那“好玩儿”的妈妈,“玩儿”到了不撸帝上去了。
李昕伊在不撸帝上的头像是张侧脸,头像是侧脸的用户海了去了,也不知道他妈是怎么找到他的。
“不会是定位吧?”李昕伊有些恐惧地想到,“他回家为什么不关了定位!不对,他妈妈为什么要下载不撸帝!”
在不撸帝上聊sao的人很多,李昕伊还不至于没行情到在APP上交友。但他就是喜欢有事没事地看下周围的钙多不多。
然后就被他妈逮到了。
很好。
不撸帝一生黑。
第8章 吴肃回乡
自李昕伊收到吴肃回信的时候起,他时常有种憋闷感。
翻书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農”字,就想起阿胖在麻柳树下,桃花般的眸子亮晶晶的,一字一句地朝李昕伊说道:“羲农,神农和黄帝,因勤政爱民,而被人们尊称为三皇。”
李昕伊不得不合上书本,起身开始铺纸画画。摆弄好一应用具后,他提起笔,想画一株秋菊。在所有花卉中,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菊了,因而能不画就不画。
这是有缘故的。在李昕伊小学的时候,为了喜迎国庆,每年学校都会要求学生买一盆菊花。校门外多的是小商贩卖这玩意儿,于是李妈妈就给李昕伊钱让他自己买。小商贩见顾客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于是推荐了盆花最大开得最好的。结果可想而知,第二天老师来检验成果时,只有李昕伊的菊花谢了,金黄的花瓣落满了整个花盆。
李昕伊出神地想着不愉快的往事,手上笔却不停。等他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笔下的画,只见几朵桃花舒展地开在枝头,像阿胖的眼睛,又像他红润的双颊。
李昕伊无法,只得放下画笔,走出屋外。
正是九月的日子,漫天都是桂花的香气。他闻着有些甜腻的味道,心想,“从暮春到深秋,才多久呢?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变得面目全非呢?”
一片叶子从枝头上掉了下来,这是片翠绿色的叶子,在长了黄斑的落叶中格格不入。
“他不信我,”李昕伊还是不可遏制地想着,“我是不值得他信的。”
瞬间的心痛让他控制不住地弓起了身子。
与其说李昕伊是被知县逼得“出走”,不如说这是一场自我放逐。
李昕伊骨子里有一种浪漫主义的悲观,他向往一段爱情,既爱它初始的暧昧,也爱它放手时的果决,比如前世的吴逍然,又比如今生的吴肃。
在路过一条溪边的时候,李昕伊听着流淌着的水声,忽然心有所感。
此时,东边正露出一点亮白的蓝来,映在欢淌的水面上。李昕伊踩着露水走过去,蹲下`身,让溪水从指间流过。
“冷的。”他想,转而将包袱里吴肃的回信取了出来。他自虐般的浏览了一遍,确认字字句句暂时不会忘后,才将两封信一起,放入了带着冷意的溪水中。
流水卷着沾shi的信纸,很快就碎了,沉了,消失了。
李昕伊看着这破碎又沉下去的信纸,那个麻柳树下的小胖子,他的爱情,他的友情,也同这信纸一样,再也不见了。
且说知县在灌了满肚子的茶水后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衙门,有机灵的侍女见状立刻倒了一杯凉茶,希望他喝了能消点火,莫殃及无辜的人。没料到知县看到茶杯,怒气更盛。
他喝了一口水,觉得自己只是个举人,受上峰的气,受卫老先生的气,那都是他该着的,官场上谁不受气!但他李心一是谁?算哪根葱,居然也敢不给他面子,他是不是太仁慈了,以至于居然敢看不起他!
看到明显气不顺的知县,姨娘们都不约而同地假装自己来了小日子,身上不干净。连知县的妻子也催人去把县老爷的幕宾请来,没谁上赶着找气受。
知县当天在心里发了狠话,却没想到夜里做梦,梦见卫老先生掐住他的脖子,狠命地摇晃他。他从梦里惊醒,发现只是因为睡落枕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