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受得了?”
孙磊认真道:“孟弟弟受得了也不一定。我看他有那么点儿自虐气质。”
“胡说什么!”徐曦然举起拳头想捶他,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有些恨铁不成钢、不知如何是好地连叹几口气。
“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你急有什么用?”孙磊像个背后灵似的趴在她身上劝道:“做朋友的,能在他需要帮忙的时候搭把手,就可以了。感情的事,各有各的缘法,外人说什么都是空话。”
徐曦然重重地“嗯”一声,做好了替孟闺蜜收尸的心理准备。
魏行风说画画完了,不算虚言。那天之后,他果断从李师兄的画室搬了回来,在孟朝阳眼皮底下完善那幅人体像。或许是恢复了状态,他没再用模特,独自将画完成,而且画的非常好,得到了不少赞誉。
孟朝阳以前就知道他是很能捕捉女性之美的,当看到这幅画时仍不禁被深深折服。
周清长得美没错,但她之所以特别夺人眼球,不在于她的长相而在于她那种生动多变的情态,她的小动作小表情很多,孟朝阳只见过一次就注意到了。正是这些细节为她增添了独特的魅力,然而如何在一幅静态图中来展现这种动态美呢?魏行风做到了。虽然孟朝阳说不清他具体用了何种手法,但画中美人确实有种“静静凝视,就会看到她在冲你笑”的观感。
比起魏行风的其他一些画,这幅实在更富有冲击力,整张画布都溢满了呼之欲出的性/感。
孟朝阳不敢去细想,到底与模特有过怎样的缠/绵,才能让魏行风画出这样出色而饱含激情的作品,反正如今画中人已经是过眼云烟,犹如以前那些匆匆路过的女孩,用三次元似是而非的情意,浓缩成他笔下的色彩和线条。
魏行风到底还是喜欢女人的。
接下来是一段风平浪静的时光,除了不得不参加的应酬,魏行风大部分时间都安安稳稳地和孟朝阳呆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俩人堪称甜蜜。只有孟朝阳自己知道,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起码他是不一样了。
他的心仿佛是被硬生生掏空了支柱,每天都像是悬在钢丝上,但凡风吹草动,便要狠狠地晃上一晃。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要杯弓蛇影、胡乱疑心,可是他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总觉得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终将会分离。这样的可能性,光是想一想,都令他不寒而栗。
没和魏行风确定关系的时候,他每天傻乐傻乐的,尽管暗恋有苦有甜,但前方总是有一点希望和慰藉。而现在,他成了魏行风金屋藏的那个“娇”,却过的胆战心惊,患得患失,至于未来更是想都不敢去想。偶尔还要被魏行风自以为不着痕迹的露水情蛰一下,让他不得不拿出十二分忍耐装聋作哑。
“你好像瘦了,黑眼圈都出来了!”徐曦然盯着明显憔悴下去的孟朝阳,满腹担心不敢明说,硬是憋出了一脸不满和嫌弃。
“这两天睡眠不太好。”孟朝阳捏了捏眉心,掩在疲色和颓色之下,再温煦的笑容都变得灰蒙蒙的。
“你……”一口不平之气在胸口转了个圈,徐曦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指指他包扎过的左手问:“手怎么啦?”
孟朝阳:“不小心烫的。”
徐曦然:“你做什么了烫成这样?”
孟朝阳:“我煲汤的时候碰了砂锅。”抚着白纱布,他有些黯然地自嘲:“我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
徐曦然勉强忍住跳脚的冲动,“煲个汤你就上纲上线,至于么?!再说你们的饭菜不是魏行风做吗?”
孟朝阳:“就因为一直是他做,我才想学习,假如我能上手,他就可以从厨房解放出来,专心画画了。”
徐曦然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再贤惠也不用这样吧!家务事你做的还不够多?!你是要当他的全职保姆啊?!”
孟朝阳低着头说:“我只想多为他做些事,显得有用点儿。”
徐曦然忍无可忍爆了粗口:“有屁用!”
孟朝阳的身体重重地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苦笑道:“嗯,是没卵用。”
“对不起,”徐曦然难过地道歉:“我只是觉得……唉,天涯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夫,对吧?魏行风再好也不值得你这么委屈自己!你条件又不差,真要分开了,重新再找一个呗……”
“我只爱他!”孟朝阳抬起头很坚决地打断了她,“曦然,我明白你的意思,谢谢你。我也知道自己犯贱,犯神经病,可是我离不开他!我也不是没想过分手,但只要想象一下没有他的日子,我就、就特别害怕。到底害怕什么,我说不清,就想跟他在一起!那种感觉,你可能没体会过,完全控制不住,什么理智、道理根本不管用!”他将头埋在手掌里,痛苦地揪着头发。
徐曦然很担心他那种力度,会把茂密的头发揪秃了。
“我没办法。”他声如蚊蚋地说。
徐曦然从中听到了一种飞蛾扑火的绝望。刹那间,曾经看过的各种虐文套路在她脑中盘旋,孟朝阳这是一路在找虐的大道上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