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的!我现在已经把画带来了……”
沈博深深地吸一口气,再吐出来,头疼似的按着太阳xue道:“先上车,回去再说。”
注意到此人已经浑身shi透滴着水时,车里的两个人同时皱眉。肖平原是心疼车,沈博则冷冷地说:“你这是给我施苦rou计呢?”
孟朝阳抱着画,小心地缩在后排的角落里,连连赔不是带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会下雨,忘带雨伞了。要不我赔您套新的吧。保安不让我进去,我只好在外面等,谁知道会突然下雨……”
沈博冷酷地说:“是我告诉保安不让你进去的。”
孟朝阳低着头,无知无觉地微笑:“不好意思打扰您了。可您说要这画,我就特意给您送过来。”
沈博不再说话,只透过后视镜看着变落汤鸡的孟朝阳。
肖平原也跟着看了几眼,忽然发现这年轻人特别眼熟。
进屋后,沈博给孟朝阳找了套衣服,让他去卫生间换。
肖平原问沈博:“这是谁呀?”
沈博坐在沙发上,一个劲儿按太阳xue:“魏行风的朋友。”
肖平原想了想,想起魏行风其人,“他找你干什么?卖画?难不成赖上你了?”
沈博苦恼地回答:“可不是赖上我了!他让我收魏行风为徒,我没同意。这家伙不知从哪儿问到我的住址,天天上门缠,我叫保安不让他进门,他有本事在外面守株待兔。”
肖平原吃了第四次惊:“魏行风拜你为师自己不出面,他朋友天天来缠你?这是个什么意思?”
沈博抱怨:“谁知道是什么意思!魏行风大概是知道我不收徒弟,所以没好意思上门找我,这人自己发癔症要来碰钉子!”
肖平原忽然明白为什么觉得孟朝阳眼熟了。这个盖子一揭开,好多记忆争先恐后地往外涌,他看着沈博,开始不太确定老友会不会像以往那样,坚决地拒绝这类似于胁迫的拜师之请。
“你觉得魏行风怎么样?”肖平原问。
“不错。就是有些浮躁。”
“浮躁是可以教育的嘛。”
“嗯。”
这时孟朝阳走出卫生间,怯怯地看了沈博一眼后,规规矩矩地坐到沙发上。沈博依旧不理他,肖平原也不好说话,房间里顿时陷入尴尬的沉默。
几分钟后,沈博站起来,给泡了三杯茶,递给孟朝阳一杯。
孟朝阳顺势开口说:“沈先生您看看画吧?”
沈博硬梆梆地问:“你不是舍不得给吗?”
孟朝阳低声回答:“现在舍得了。”
沈博:“我那是给你台阶下,看出你舍不得这画,我才说给画收徒。其实我既不想要画,也不想收徒,明白了?”
这话说的太直接了,肖平原这旁观者都觉得刺耳,孟朝阳更是被怼了个大红脸。眼看他要从沙发上跳起来了,下一秒,他却软绵绵地说:“这幅画真的很好。是他最好的画了……还得过奖呢。”
“小伙子等了那么长时间,就看看呗。”肖平原打圆场说:“魏行风的画我也见过几幅,说是他最好的画,我还真好奇。”
孟朝阳连忙拿过画框,剥开层层包裹,露出了里面的内容。
水里的男人,天空的梦境。肖平原见过这幅画,确实很不错。视线掠过画作和孟朝阳,他恍然明白,原来这年轻人就是魏行风的模特呀。他记得沈博那时还特地为这幅画回来了一趟。突然间,他心里有了个不可以思议的猜测,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沈博。
“你等了多久?”沈博双手揣在裤兜里,眼睛不看画,一味盯着孟朝阳。
青年蹲在茶几前,小心翼翼地扶着画,胡乱擦过的头发仍旧是shi漉漉的,像一堆浸水的稻草。还未开口,先打了个打喷嚏,他揉着鼻子说:“我来的时候,您刚走,我看见您的车了。”
沈博:“下雨了你还等?”
孟朝阳:“我怕您回来的时候,我错过了。说不定您什么时候又出国呢。”
肖平原抬头看窗外的雨势,暗忖这青年在雨里站了两个多小时,恐怕内/裤都淋shi了。
沈博又问:“值得么?”
孟朝阳用力点了点头:“值得!”
沈博冷笑:“魏行风自己都不急,你急个什么劲儿?!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孟朝阳喃喃道:“我希望他好。”顿了顿,他补了一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肖平原心头一震,此情此景何其熟悉,回望岁月深处,他们也曾有一位不计回报、一心一意帮沈博的“好友”。眼前这年轻人不但长得肖似那人,连所作所为也如出一辙,简直像一次轮回,只是这次,他们成了旁观者。
在他眼中,冰雕似的沈博根本是外强中干,空撑着一个冷硬的壳子,而现在,连这壳子也快支撑不住了。他有预感,老友嘴上说的绝,其实心里怕是已做出了退让,不为别的,只为这张年轻的、执拗的、似曾相识的脸。
“好,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