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东吓了一跳,他们两个称呼总是喂来喂去的,旭宸从来没叫他过‘东哥’,就像自己从来不叫他旭宸一样,现在的气氛很奇怪,他有点心里没底,“喂,你怎么了!”
旭宸没管他,继续说下去,“你一定猜不到,是米小黎,豆丁,就是那个傻乎乎、没心眼的孩子。一个人的好坏,他只凭感觉,看上一眼,他感觉好,就是好人,他感觉不好,就是坏人。挺幼稚的是不是?”旭宸笑了笑,“可他看人从来没错过,至少在我认识他以来,他从来没错过。”
“这不太靠谱吧!”陆东不以为然。
“一开始我也这样想,我会观察,然后试探,交往中费尽心力、小心翼翼,到最后我得出的所有的认知成了豆丁结论的最佳佐证。我一次次尝试,一次次不服气,甚至到现在都是。可是最近又出了这样一个例子,会长前几天险些被人在背后捅刀子,本来,许多人对那个人印象都非常好,他很活跃,很圆滑、很讨人喜欢,结果,他设了一个很恶毒的圈套,会长差一点儿就踩进去了。我想要不是豆丁之前的话多少给了会长一些提防,让会长心存顾虑,他可能就成功了。大概是豆丁的心太纯真、太质朴,所以成为一种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陆东听得很认真,但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旭宸忽然说这些前后不搭的话,然后就听旭宸继续说,“一开始,我对你们寝室的印象很不好!自摆乌龙又推卸责任,粗鲁、势利又好面子,可豆丁喜欢你们,即使最开始他是热脸贴冷屁股,所以,因为他的看法,似乎证明了你们的人还不坏。
然后,就是那么多次交集,其实和你在一起聊天斗嘴挺有趣的,就算再怎么生气心里都不会丝毫不舒服,做朋友很放心。说实在的,在上大学之前,我从来没想过同学之间会存在勾心斗角,从来没想过去提防同学,干嘛会这样?又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明明大家都是平等的,没什么分别。可惜,大概因为我父母的缘故,大概因此我进了学生会的缘故,大概主持一些自娱自乐的小会场的缘故,然后……就全都变了。”
陆东皱了皱眉,关于旭宸家里的背景,他只隐约知道旭宸的父母是在某电视台工作,人们老观念里的‘父业子承’,或者俗语讲龙生龙凤生凤之类的某些近水楼台的原因使得才一入大学校门就当了校主持人吧。至于学校里同学之间的勾心斗角……
“是你以前提过因为网上论坛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最后闹到系办的事么?”
旭宸一挥手,表示过去的事不愿意提,“东哥,跟你打交道难得放松,无拘无束,这种感觉很好,我享受,并且很珍惜,从来不曾也不想防备、揣测或者耍心眼,所以上次的事你装成那个样子骗我,尽管你可能没什么恶意,但我心里很不舒服,因为这是朋友间信任的问题。你愿意以后都那样,我没什么可说的,反正我都习惯了,可从心里,我真不想大学四年能交到的值得真心交的朋友那么少。我这样说可能自私了,因为我知道我嘴巴毒,而你总是说不过我……可下次如果我真的让你急了,我宁愿看你扬着拳头动粗威胁,表明我的过分、你的不满,也不愿意你像今天这样,绕着弯子让我猜。”旭宸很平静地把自己的想法说完了。
然后沉默。
陆东好半天都有点不知所措,这破孩子从来没用这么认真的样子跟他说话,他有点被他的郑重其事吓倒了,也有点发懵……东哥左右扫了扫,最后拿起面前的杯子,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冰镇饮料,然后有点脸红,粗声粗气的叫板过去,“行了行了,说你娘娘腔,你还真像林黛玉那小心眼儿!罗哩叭嗦说了那么多,你不就是想说你欺负我行,我欺负你就不行么!稀罕跟你斤斤计较?等你这破孩子哪天真把我逼急了,别说我……”东哥抬起胳膊挥舞做威胁状,结果……
“哎哎……”
“悠着点……”
“小心!”
哗啦——
东哥手肘撞到身后正端着两杯汽水路过的某无辜情侣,两大杯汽水,全泼他身上了。
旭宸忽然大笑。
陆东瞪了他一眼,边脱下shi嗒嗒的衣服,边一头冲到隔壁那家店,顺手抓了件跟旭宸刚买的同款的衬衫换上。这个洁癖、毒舌、任性的倒霉孩子,害他得洗两件衣服!
与陆东达成了某种日后相处的共识,旭宸穿着新衬衫心情一路大好的晃回到寝室,一开门,忽然惊醒似的大叫了一声,“啊呀!”那个衰人!喝了一肚子水,毁了两件衣服,正事一字没谈,他们到底去哪里爬山啊?
“天华山?这是什么地方?听都没听过,我知道华山,知道九华山……险?它再险有华山险?”
“一天往返,来回门票加车费才八十块,你也好意思拿华山来比?”
“光爬山有什么好玩的,总要有山、有水、有景的才好。”
“嗯……我再给你个钓鱼竿,给你个水边别墅,用不用再给你找俩大波妹啊?……你做梦去吧!”旭宸摆出掌掴的样子,把东哥的脸‘扇’向另一边。
“这个好,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