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怪谁,他说他不怪明起帆,确实怪不到明起帆身上。
他谁都怪不了,所以他只能从头到尾平静的近乎无情,岁月的年轮走过,他练出了一副波澜不惊的面容,生出了一颗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的铁石心肠。
可是两年了,平常忙起来他也不觉得这度过的小半生如何。
一忙起来,就顾不得想曾经的往事,生活总要继续,人生也没听说过会倒流,就算身边没有人也没有动力推着你非要向前走,但时间也总会推着你向前走。
时间是真真切切的在流逝,失去的、得到的、曾经的、爱过的、恨过的,在时间的流逝下都变得面容模糊,最后消失在难以追回的光Yin中。
就像他以为明起帆的面容也会随着时间一起变得模糊不清,再也不会忆起。
可人之所以是人,大概就是因为人有感情、有记忆,郁成泽这两年并不轻松,有时候忙起来也是日夜颠倒,忙的他无暇回顾自己曾经也是叱咤歌坛的一线大咖,忙的他也恨不起、爱不起那个名为明起帆的男孩。
直到再见,才发现有些东西刻骨铭心,不见以为忘记,再见只觉曾经那人的音容笑貌都如附骨之疽,他表面的平静下,脑子像是炸裂一般。
像是有些遥远的记忆,也像不过是昨日,有着一对儿漂亮眼睛的男孩托着下巴,一会儿又呆又傻的,只会盯着他傻乎乎的看着。
一会儿软着声音喊郁老师,一会儿骄矜霸道的说道大不了小爷把你抢过来,先生米煮成了熟饭。
郁成泽抬起头,是啦,还有每一个夜晚,每一个夜晚都像是曾经那一年冬至的夜晚,寂静无声的黑夜中,他问道你有什么愿望。
电话那边,男孩声音有些轻,含着些小心翼翼和近乎渴求般的期冀,他说,我希望阿泽一直陪在我身边。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这也是我的愿望。
所以啊,他不怪明起帆。
他只是恨。
恨这个人一边说爱他,一边面对当年迅捷爆料的事情无动于衷,恨这个人在他走之后还能那么一路顺风的活下去,甚至成功转型,权利地位上还成为了美乐董事长。
还恨这个人,一边嘴上说我爱你,一边站在原地,只是看着他离开却什么都没有做。
还恨自己,他恨了妈妈二十年,从幼年时期恨到了青年,在那个和明起帆分手的夜晚原谅了妈妈,也原谅了自己,他那时明白了人生最悲哀的事、最自我惩罚的事无非就是恨了,那是在放不过自己。
他现在人到三十,自以为明白了、通透了,可却还是在恨一个人,也还在爱一个人。
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人了。
“哥哥?”
森森推开郁成泽卧室门,卧室里没开灯,小姑娘站在门边,看着郁成泽坐在床边,黑暗中映出一个略显清瘦的身形。
郁成泽起身,朝妹妹走过去:“这个点来找我,有事吗?”
小姑娘对哥哥说话向来直,她没有犹豫,开口:“我看到你和明起帆在楼下了。”
顿了顿,她声音带着股担忧:“你还好吗?”
郁成泽心想他能有什么不好的,张了张嘴,才觉得嗓子有些紧,半天过去,他颓丧的坐回床上,森森走过去坐在哥哥身边,小姑娘出声:“有什么话都可以对我说的,我嘴超严的。”
郁成泽觉得妹妹这话有点逗比,沉默了几秒,他没看森森,在黑暗中目光没有焦点的,嘴巴动了动:“有些事、有些人我以为我释怀了,其实从未释怀,我以为我不恨的,其实一直在恨。”
穆森森是个棒槌,她自动为他哥接了一句:“你以为你不爱的,其实一直还是在爱。”
郁成泽这回转过脑袋了,去看他妹妹,特好奇这高智商的脑袋是怎么负责处理说话那一块领域的。
简直什么话说的最能直插人心,就挑着哪句话来说啊。
“哥哥。”森森开口,声音平静,“有些人一辈子喜欢上一个人都不容易,可能过了这个人就不会爱上第二个人了,这种事情不觉得很可怕吗?”
郁成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觉得自己心脏二次中箭,愈发的鲜血淋淋了。
森森转过脑袋,在黑暗中直视着他哥哥,语气特别真诚:“我觉得你们两个都特别自虐,哥哥你一定觉得自己注孤生不奇怪,在我看来明起帆注孤生也不奇怪。你们两个,明起帆活了二十年才喜欢过一个你,你活了二十八年才真真切切的爱过一个人,你们两个就是传说中的,特别难喜欢、难爱上另一个人的那种体质人群啊。”
郁成泽觉得他膝盖也中了一箭,真心想给小姑娘跪了_(:зゝ∠)_
森森说完,似乎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就起身准备离开,她走到卧室门口了,郁成泽开口了。
“我一直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的付出,不讲究心计,也不用想那么多。”
森森脚步停了停,她听到郁成泽声音冷静而平静的继续说道:“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