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传言沸沸扬扬地,又说皇帝驾崩的,又说某某皇子叛变了,也有说异族人打来了,总之众说纷纭,唯有陈府,紧闭大门,早早购买了打量的粮食物资,温江也感觉身边似乎多了很多人,虽然看不到身影,却依然能觉察到,他猜想那是谢征派来保护他的人。
期间邵裕来过信,想来,被陈老阻止了。
再后来,就又是半月过去。
祝城的官员纷纷下马,换了新的一批,温江见过一个小胡子的来拜会陈老,听说新上任的父母官,见到温江,还冲他温和一笑。
然而不管外面怎么闹,不管陈老如何稳如泰山,谢征的消息却是一个字也再未出现在自己面前。
温江顺势拉紧了大氅,嘴里却笑道:“外祖母,小七知错啦,下回一定记得睡着要盖毯子。”
“你呀,光说不做的,我可不是逮到你一次了,还有啊,缩在榻上想什么话,不难受吗,要睡就去床上好好睡。”老太太嗔怪一声,在他额头点了下。
温江摸着额头傻笑。
老太太看着他呆呆的样子叹气道:“我知道你担心阿征他们,不过你外祖跟我说过,要你安心在这里住下,其他都不必多想,还有,你家里那边,也放心。”
“外祖真是这么说的?”温江忙道。
老太太笑他:“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怎么会!外祖母才不会骗我!”温江闻言笑着上前一通撒娇:“既是外祖说的,就一定没事。”
“那你这张小脸怎么还一副苦瓜样?”
温江低下头:“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他,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唉,快了吧,快了。”老太太拍拍他肩膀。
两个人同时将视线转向窗外。
腾云似涌烟,密雨如散丝。[注1]
杨柳青,杏花白,已是人间四月天。
温江今日起了个早,伏在案前,写着什么。
闲来无事,从十天前开始,他每日清晨起来,洗漱过后,便会坐在案前,给谢征写信,写一封,他并不会寄出去的信,这已经是第十一封。
前十封信被折地平平地放在桌上地小匣子里。
温江拿着毛笔,在半空中转着圈,歪着脑袋,思索着今天要写的内容。
谢征推开门地时候,看到地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平和,安宁。
胸口瞬间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江湖多少事,朝堂兴亡替,风波平又起,起又平,在这诡谲地浪chao之中,有人平步青云,有人壮志未酬,也有人坠入泥潭,湮没沉亡,然而艰难也好,残酷也罢,无论多寒冷,多么令人畏惧,仍然有人还在这条路上不断挣扎着,继续走下去。
但那些人,那些事,已经再也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温江感应道什么似得抬头望向门口,男人一袭青衫,立在门边,外面明晃晃的阳光打在他身上,冷冷清清地,却又十分温暖。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缘不知所深,一生足矣。
“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
第五十四章
江南四月,草长莺飞。
在这深巷中,仿佛一夜之间,就热闹了起来。
赵大娘还是早起打开门时,才发觉到自家隔壁的小院子有了新的主人。
那座院子算地上巷子里有名的地方了,是曾经出过举人老爷的,后来举人老爷发达了,据说发达了,取了进士,放到南方一个还算富庶地地方做官去了,这个院子也因此得名,有不少想要沾喜气的读书人,也曾打算住进来,但一来,院子并不算大,还在这种小巷子里,周边环境繁杂,不易静心读书;二来即便如此,价格也不算便宜,这样一想,租的起的自然有更好的去处,租不起地也就不费这个心思了,反而让他空了下来。
不知刚住进来这户人家,是不是也有个书生呢?
赵大娘猜测着,结果就见隔壁院门被打开,一个小脑袋探出来,与她打了个照面,嗖地一下,又缩了回去,随即,又听到里面传来一声低呼,一个十分干净的声音传来:“小丢,你做什么,一大早上就手忙脚乱的,再这样就没有好吃的了。”
说完,有一个身影转出来,赵大娘一边装模作样地准备倒水,一边偷偷打眼去瞧那声音好听的人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就是这个院子地新主人。
这一瞧,便见一个身着蓝衫的人站在门口,少年清瘦的身形,眉目却十分清秀好看,虽然衣服上并没有绣着什么繁琐华丽地花纹,但那质地也并非他们这样的人穿得起的,果然是哪一家的小公子吧,但,又不像是读书人。
“这位大娘。”少年早已注意到这边一直往自己这里不断打量的中年妇女,脸上并没有被打探地不耐之色,反而笑yinyin地打着招呼:“您好,我是昨晚才搬进来的,昨天到时已经是半夜了,要是有何惊扰之处,还望见谅。”
还从没有人想过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