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索性陪他在院子里玩五子棋。
小山似乎得了谢征指派,也出门去了。
陆平也一样。
就剩下温江跟谢征两个人,十分得闲。
温江便泡了一壶茶,两个人坐在院子里一边看沈家兄弟俩玩棋子,一边聊天。
“那个孟辞,是什么来头?”温江问谢征,他中午见众人似乎对他留下一起用膳都没反对,但言谈举止见却透着一股疏离,便忍不住问一问。
谢征喝了口茶道:“现在还不是很清楚,我让小山去查了。”
“阿柏放他在身边这么久,你们都没查过?”温江觉得不可置信。
谢征摇头:“孟辞这个人不简单,其实说起来,还是咱们误打误撞地,捡到一条线索,才能隐约查到一点眉目。”
“……你说的,难不成是我们那夜借住的村子跟他有关系?”温江微讶,这可真是太巧了。
谢征赞赏道:“没错,就是那个村子,你还记得你第二天跟我说头天夜里我出去后屋里有年轻男人的声音吗,我猜测那个人应当就是孟辞。”
温江皱眉:“那个村子难道有什么古怪吗,虽然是偏僻了点,但我觉得李老丈不像是坏人。”
“不是说有古怪,就一定是坏人。”谢征淡淡笑道:“村子大概隐藏了什么秘密,其实我一开始无意要人去查的,只是那幕后的人好像倒故意非要引我去调查,我便干脆顺着他来就是。”
谢征让小山调查一开始受到阻碍,不让他们继续查的那人就是百算子,他虽然只是一个人,在江湖上却八面玲珑,关系网广的很,谢征倒也无意与他针对,只让人盯着孟辞便是,但后来孟辞的表现却很诡异,时不时地反而要故意露点痕迹出来让他们发现,这就是有意跟谢征他们搭上线了,倒是引起谢征一点兴趣,便让小山他们顺着他给出的线索继续查下去。
温江撑着下巴沉思道:“他这样,像是有东西要给我们看,但又不能一下子全部拿出来,非要让我们自己一点一点抠出来。”他皱起眉:“为什么我觉得这是孟辞那家伙的恶趣味呢?”
谢征道:“或许吧,孟辞这个人,心思深沉,不好对付,但只要他不是动的坏心思,我也不理会他,反正有人收拾他就是了。”
温江听到这,顿时扬起唇角笑道:“哈哈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陆平对不对?”
谢征含笑道:“没错。”
沈柏突然插了一句:“陆平不是孟辞的对手。”
温江转头对他摇了摇手指,一脸笑的意味深长地道:“阿柏啊,你还是太年轻了,这种事呢,其实就是周瑜打黄盖——”
“怎么说?”谢征饶有趣味地扬眉接道。
温江双手一摊:“自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咯。”
谢征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沈柏愣了一愣,片刻后,回过味来,面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摇摇头,当做不知道一般,又陪着沈松下棋去了。
院中海棠开了一树花,微风拂过,飘飘扬扬,落了一地,然而幸好,它不是开在秋天。
沈松瞧着欢喜,跑到树下仰着脖子望,花瓣落在他头顶,肩上各处,他双手合住,接了一掌心地花瓣,便转过头开心的喊沈柏。
沈柏走过去,替他把头发和肩上的花瓣拂下。
两个少年站在一树绽放地花下,时光是那样惊艳和美好。
温江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然后他举起双手,做了一个他自己绝对想不到的动作,他仰着头,凝视着面前不知何时站起的谢征,笑嘻嘻地道:“我累了,抱我回去歇一会儿吧。”
谢征愣住,转瞬便勾起唇角,俯身捞过他的腿弯,然后一把将他打横抱起,笑的温和可亲:“好。”
就这样将他一路横抱过院子,走过猛然瞪圆了眼睛地不可置信的沈柏,懵懵懂懂好奇又抿嘴笑起来地沈松,和正从外面走回来的看到这一幕,瞬间惊呆了连想说的话都忘记了的陆平,旁若无人的,回到了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将温江放在床上。
温江还在发呆中,却依然没有把圈在谢征颈项上的双手松开,反而又紧了紧,这样一来,谢征就不得不弯下腰来,俊逸的面庞与温江的隔着不过一厘米地距离,两人的呼吸都胶着在一起。
温江的嘴唇一直颤抖着,想说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谢征静静地凝视了他许久,然后直接亲了下来。
一阵天旋地转。
不知什么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心跳声。
温江只觉得浑身无力,像是在深海中漂泊的一叶扁舟,起起伏伏,无论如何都碰不到底,只能任由自己在巨浪中不断抛起,又重重地落下。
脑海中只记得一片光怪陆离的景象,有许多片段闪过,却看不清楚。
意识完全消失前,似乎听到有人不断在耳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温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