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逃走时,顺了三四块大银锭与若干碎银,如今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苏凤竹不可置信地翻弄:不仅银子不见了,放在里面的那只牡丹银簪也不见了!
那牡丹银簪,此时正被捏在京城一家小银楼的掌柜手中。
“这是什么玩意儿么!”掌柜嫌弃地把簪子扔下:“兰娘,你这是乡下地方呆久了,人也变得土气了!这样东西,也好拿到我这里来。”
“嗐,这算是这趟的一个添头吧。不管三瓜俩枣,你就收了去呗。”刘桂兰朝他抛个媚眼。
“那就,半吊钱吧。”掌柜勉为其难地道。
刘桂兰一听竖起了眉:“什么!半吊钱!就这块银子它也不只半吊钱!都老伙计了,你扒皮扒到我身上?”
“搀了铅的。我就说我还不稀的要呢!”掌柜翻白眼。
“老娘还不卖了!”刘桂兰抓起银簪插自己头上,把变卖其他首饰得的银两细细包好——都是以往诓着罗大财主给她买的。
“走了。”她一扭腰肢,走了出去。
“兰娘,下次使劲儿往高门里钻!”掌柜在她背后喊:“现下这世道不一样了,新起来的贵人们许多泥腿子、二流子,就中意你这样的!”
“你且等着,老娘下次戴着凤冠来!”刘桂兰头也不回地道。
出了银楼,刘桂兰看着繁华的永宁街,心里抑制不住的雀跃:可算从那乡下地方出来了!现下先去哪里为好?万金赌坊还是三江楼?听说这一改朝换代,清平馆趁机收了许多前朝达官贵人的公子,倒是得去见识见识......
她哼着小调欢欢喜喜地走着,逛着。不防就听街面上突然sao动起来:“贵人出行,庶民退散!”马蹄嚢囊,一群披甲持锐之士骑着高头大马过来了。
刘桂兰忙随人群避让至街边,又好奇地抻脖子去看这改朝换代后的贵人。恰巧就与马上一人打了个对眼。
就见这贵人瞅着她不撒眼了。
老娘这风韵果然不减当年,这青春正盛的小伙子,依旧一迷一个倒。刘桂兰不由得心中得意,媚眼儿一个接一个。
贵人勒住了马,下马朝她这儿走了过来。
天爷啊,难不成,老娘当真要进那高门大院穿金戴银呼奴使婢了?这一刻,刘桂兰心中不知道转过多少念头:看这厮,血气方刚身强体壮的,老娘这腿,还真有点发软呢......
眼见着贵人已经到跟前了。他目瞪口呆,似是激动难言的样子。
竟给老娘迷成这样么?刘桂兰给他瞅的,难得的竟生出一丝儿羞涩来。
好不容易,贵人终于说出话来了:“娘!”
呃,娘?这新朝的贵人,都兴管人家女孩儿叫娘么?刘桂兰不解地眨眨眼。
贵人也随着她眨眨眼:“娘,是我啊,我!是你大儿周玄啊!”
来者,正是周玄。
而这刘桂兰,也正是他失散数年的亲生母亲。
周玄这出宫寻找苏凤竹,岂料就当街遇见他母亲,他几乎不敢相信他眼睛。
刘桂兰也是不敢相信,她揉着眼睛仔细看周玄的脸:“你是大玄玄?当真是你?”
“当真是我。”周玄叹气。
“天爷啊,”刘桂兰猛地一跳、双手一搂,整个人就挂到了周玄身上:“是我的大玄玄!天爷啊,我儿长这么大了!我生了这么威武一个孩儿!”
“娘,娘,这街上呢。”周玄忙把他娘往下扒拉。
“怕什么的,咱们亲娘亲儿子的,怕什么的!”刘桂兰又上上下下打量周玄:“天爷,看你这穿戴,你是出息了啊!”
周玄也在打量他娘。她竟一点没老,还是记忆中那般模样——等等!
周玄目光凝定于他娘发上银簪,他猛地扯下,拿到面前细看:“娘,你这簪子哪儿来的?”
“啊,这,这还能哪儿来的,买来的呗。”刘桂兰抹着头发答道:“嗐,咱母子重逢,你管它作甚!快和娘说说,你是怎么出息了,如何到了这京中?”
然而周玄还是一如过往那般了解他娘:“娘,我只看你这嘴角上扬的形状,我就知道你的是谎话!你快告诉我,你这簪子是从哪儿弄来的!这簪子,这簪子是儿子送给你儿媳的啊,如今她不见了!”
“啊?”刘桂兰眼一转,无比的诧异:“那般丑妇,会是我儿媳妇?”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晚了。
☆、晋江独发
从他娘嘴里问出事情始末, 周玄立刻启程往那客栈赶,同时也叫人备车拉了他娘一同去。他娘的脾性他太清楚了, 他得防着她还有不真不实的地方。
自出了京城, 他便纵马狂奔。让紧追在他身边的禁军副统领李夏提心吊胆的:“殿下, 您还是慢些, 这马脾性不大好......”实则是担心周玄骑术不好, 从马上摔了。
然而周玄心急如焚,何曾肯听。怕什么来什么, 过一处坡路时,马失前蹄, 周玄便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