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了帕子哆哆嗦嗦擦额上的汗。
“唔,巧合,真是巧合。”周青没当回事:“先生只说说,本王这病如何?赶紧给本王开个药方,本王吃了药好读书去。”
“这,这病么......”这病就不是一日得的,我昨儿个还见着你活蹦乱跳呢!皇甫远心中暗暗叫苦,斟酌道:“乃郁气凝结所致,急不得,得慢慢调养。更要紧的是要身心舒畅,正所谓心病还得心药医。”
“哦?是么?那请先生快开药吧。”周青听着,心中也纳闷:整日里看着兔儿活蹦乱跳没心没肺的,如何就郁气凝结了?
“父皇,儿子无颜见您.....父皇,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便在此时,兔儿突然又开始说胡话。周青赶忙一把捂住他的嘴。
看来是那位没错了。皇甫远强作镇定,躬身告退。然出门之时却神思恍惚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没摔倒。
那边周青看着皇甫远的身影消失于门后,这才挪开捂着兔儿的手。然一低头,却见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迷糊而恐惧地看着自己。
“终于到了这一日么。”他慢慢道。
“呃?什么?”周青不明所以然。
“你是要捂死我,还是把我脖子扭断?”他又道。
“啊?”周青大惊:“你说什么呢?又糊涂了吧!”
“那样未免死相狰狞,有失天子尊严。”然兔儿只顾自说自话:“我不会让你为难,请为我寻一把宝剑,我愿自刎。”
“我日,这是中邪了吧?”周青伸手在他面前用力挥动:“快好过来,快好过来!!”
“二哥,我看还是赶紧找嫂嫂过来吧。”周紫也怕了,又跑去找苏凤竹。
“哦,去寻剑了么?”而兔儿看看周紫的背影,用力喊道:“剑要锋利一些,一下断喉为宜,我怕疼!”
周青只觉着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然兔儿还与他道:“可否再麻烦阁下,为我寻周正衣冠,还有清水濯面。我不能这般蓬头垢面而死。九泉之下,我会记着阁下的好意的。”
“嫂嫂,救命啊!”终于苏凤竹疾步过来了,周青崩溃地奔向她:“兔子他中邪了!”
“到底怎么了?”苏凤竹忙去看兔儿:“兔儿,告诉姐姐怎么了?”
兔儿看着她,眼神还是迷迷糊糊的:“姐姐?是你么姐姐?一定是上苍垂怜于我,让我临死之间,还能见到姐姐!”
“就是这样啊嫂嫂,一直说自己要死!”周青躲在苏凤竹身后道。
而苏凤竹也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天哪,这,这不是真的......”
“是啊,谁知道这只兔子好好的怎么就中邪了!”周青猛点头。
“不,他没中邪。”苏凤竹缓缓摇头,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也不是兔儿。”她呜咽道:“他是,勉儿。”
作者有话要说: 兔儿: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
☆、晋江独发
从苏勉怀里找到一封兔儿写的信, 信里说现下这种情况,莫若让自己和兄长对调身份为好。请姐姐姐夫照顾好苏勉, 不必挂念他云云。
苏凤竹看了扶额:“他倒是越发的能耐了!”
“可不是么!一边是皇宫大内, 一边是万人军中, 兔儿神不知鬼不觉就把人换了, 兔儿太厉害了!”而周紫则两眼冒星星:“我决定以后叫他兔子大仙!”
“有什么厉害的, 就是个大傻瓜!”而周青怒道:“死脑筋啊,非要一换一?俩人一起跑不就行了么!哥, 我这就去傅见省营中,叫这傻瓜跑!”
“若是跑了, 怕是这以后都不能安生度日了。终究大家还是要做亲戚的。”周玄看向苏凤竹:“还是我去一趟, 去看看他是否平安无事。”
“我与你一起去。”苏凤竹叹息一声道。
周玄犹豫了一下:“你娘也在那儿, 你不是不愿见你娘么......”
“我穿男装,扮成你随从就是。”苏凤竹揉着太阳xue道。
傅见省班师的队伍现下已到京城外五十里处安营扎寨, 等着三日后的吉日入京。周玄与苏凤竹到达之时, 已是日落黄昏。至辕门前通报后, 很快有傅见省属下文武官员迎出,将两人引入营中。却是不见傅见省身影。以周玄的身份, 傅见省此举委实是失礼了。苏凤竹思忖着。
直行到中军大帐前,才见一人慢慢从帐中走出。如血暮色下, 苏凤竹远远眺去, 虽尚看不清眉目,却也觉着这人气势雄伟,非同凡品。“这就是傅见省。”周玄侧首低声与她说道。然后换上笑容, 大步走向那人,拱手道:“傅大哥,久违了!”
“楚王殿下安好。”然傅见省不过不冷不热回应一句。
苏凤竹早已听闻,傅见省生性高傲孤僻,沉默寡言。不过眼下他这做派,却更似是无礼拿大。怪不得景泰帝看他不顺眼。苏凤竹心中不悦,面上只低头做恭谨状跟在周玄身后,待走到近前,才悄悄抬眼,打量傅见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