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要把头伸出去。”端坐在另一旁翻书的敖光淡淡提醒。
吉祥才顾不得这些呢,拼命往外伸长脖子。虽然都是海天一色,但这里又带着一点点悲□彩的气氛比起东海却又多了些说不出道不明的味道,就连冷锐的空气,都使人感觉仿佛一伸手碰触到那股肃杀的感觉。
吉祥高兴得像是屁股着了火般一颠一颠,静不下来:“这里就是北海?”
“再走一段路。”敖光垂眼,翻页。“再不把脑袋收回来,待会着——”
不能敖光把话说完,吉祥又打了个大喷嚏。
“敖光,我流鼻涕啦……你刚才说什么?”
“……”
吉祥擤完鼻涕,又听到窗外仙乐若隐若现,立刻又扑上去。
前方远处划过一道霞光,远远还能看到彩云缭绕。
“敖光!那是什么?”来不及看清楚,那道霞光就消失了。
“那是凤凰。”敖光不用看就知道。
和至多焚香铺云的龙不同,凤凰出行十分风sao,一定要有笙箫钟鼓一路奏乐,伴着七彩霞光。若是地位更高的,少不得还要沿途飘洒香花,还要缤纷的各色灵鸟引道。
这种排场在性喜低调的龙王看来,纯属吃多了。
不过吉祥并不这么想,听了敖光的解释以后反而很羡慕。
“哦哦——这么威风!”小猪的眼睛瞪得很大。“听起来很了不起啊!”
哪里了不起?敖光不理会吉祥的大呼小叫,暗自在心里盘算自家的教育又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吉祥一个男孩儿会觉得凤凰出门撒花的行为威风?
“他们多半也是和我们一样赴喜宴。”敖光说。“你不是有同学就是小凤凰?说不定能碰上。”
吉祥那个令他鼻涕眼泪交加的“初恋”,敖光可是记忆犹新。
“火离也会去吗?”吉祥立刻高兴了——他倒是没想到丹朱。自从失恋以后,他反而和火离玩得更近些,再加上丹朱不喜欢理人,时间久了吉祥也觉得小凤凰的美貌没有那么稀罕了。
“火离?”敖光挑眉。
他可记得上次吉祥哭哭啼啼的时候,说的是另一个名字。
吉祥兀自兴奋得吹鼻涕泡:“要是火离也在就好啦!我上次没有给他看,元宝还会翻跟斗——”
“不只是凤凰,很多神仙都会过来。”敖光说。“所以待会不许流着鼻涕下车。”
下海前车子停了一会,进来两个宫婢伺候整装,敖光不许开着窗子下水,吉祥只得老实地套上靴子围起斗篷。
“为什么我们的衣服不一样?”吉祥发现问题了。他明确表示过要和敖光穿一样的!
宫婢抖开敖光的披风,玄青色底面绣着暗银色的图腾,里面衬上雪白毛皮,随着角度不同能看到披风上银光流转,配上敖光的黑发黑眸更是威仪天成。
而吉祥的斗篷虽然也是玄青色,但却在帽子边缘缀上了一圈白色绒毛,惹眼得很——也逗趣得很。
“料子是一样的。”为他系上带子的宫婢笑yinyin地说。
“可是敖光就没有帽子!”吉祥很不满。
吉祥觉得自己长大了,要事事向敖光看齐靠拢——小猪都看在眼里的,敖光不管是气势还是长相都威风无比,他就想做这样的男人!
可是宫婢却时时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待,带着蓬蓬一圈绒毛的帽子一扣到脑袋上,看起来不就更幼稚了么?还显得他很怕冷!
若是敖光提出异议,恐怕她们心都要抖三抖。但如果是小猪跳脚抗议,两个宫婢却只笑眯眯地统一口径,说这样子更好看,也更暖和些。
好吧。
吉祥虽然不满意,但天生爱护女性的本能还是让他乖乖跟着敖光下了车——虽然嘴巴撅得很高。
车子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庭院的地方,十二条宽阔辇道平整汇集到庭院中心,四周飞阁凤檐,烟云相连。虽然离得远,但仍然能听到亭台楼阁上穿风而过的声音,并且声调抑扬有序——想来那顶上的金爵(注)竟然都是刻意做成中空的,可以根据摆放位置和方向用风声奏乐。
在敖光停车的辇道两边自是躬身迎接的北海侍臣,敖禀在辇道尽头看到敖光下车,赶紧迎上前来。
敖光远远就看到敖禀身边并排走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男子。
想来就是刚才吉祥看到的凤凰了。敖光认得那张华丽的脸,百年前在王母寿宴上还寒暄过,是新任的凤皇。龙王自觉不论是凤凰身上光华灿烂的外袍还是……夺人眼球的Jing致冠饰,他都欣赏不来,于是只礼节性地招呼了两句,就仔细打量敖禀。
敖禀见到兄长倒是很高兴。
不管仁厚的义济王在众人眼里形象多么高大,在敖光面前终究是个让他放心不下的弟弟。
“这就是吉祥了?”敖禀见兄长身后还有个孩子,揪着敖光披风乖乖站着,不由得笑着问。
敖光的小猪虽然露脸不多,但却也算得上是名声在外了——谁能想得到一向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