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倒一杯,就得一句,“新婚快乐。”
倒完了,搁下暖水瓶,安卜和蒋珂被人撞破jian-情般的尴尬才缓解过去。
安卜先找昌杰明算账,问他:“不是早说好了中午过来吃午饭,地点都告诉你了,结果这会才来?”
昌杰明挺着微微起来的啤酒肚靠在沙发背上,“你也不看看,我都把谁带来了。中午去饭店吃饭,面对小同志团里那么多领导,咱可放不开。”
其他的人这会儿又上来说安卜,质问他:“你结婚就请个老昌,把我们都忘了?好歹一个院里长大的,也有你们团的,怎么就不请我们过来?”
安卜张嘴结舌一下,然后说:“你们要这么说我也不高兴,你们后来结婚的,有谁告诉我了?”
人张嘴就回,“哟,那你不是在国外么?”
这还你赖我我赖你给赖上了,赖起来那就掰扯不清。
安卜和昌杰明一波男人在那说话,施纤纤和蒋珂带着其他的女同志往房间里去。几个人偎在一处,看看这看看那,然后都和蒋珂抱了一下。分别很久了,虽然重新再见,没有她之前和施纤纤相见时候那么激动,但还是觉得分外亲切。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仿佛文工团的日子就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搁之前完全不敢相信,在她婚礼的这一天,真的会有这么多老战友出现。蒋珂拽着施纤纤的手,跟她说:“纤纤姐,您真是本事不小。你中午没过来,我还郁闷了好一阵。没想到,您在这里等着我,给我憋了个这么大的惊喜。”
施纤纤得意地笑,“我不是说过吗,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把以前的战友都叫上,让他们跟你们说一个字……”
施纤纤话说到这里打住,然后郑小瑶几个接上来,“服!”
蒋珂被她们逗得笑起来,乐不可支。
老战友见面,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足够重新热络起来了。大家把各自离开文工团之后的生活都说了说,也算弥补了这么多年没有再见的时光。
女兵来,于怡姗和叶湘没有来,一群人聊天说话的时候,也不自觉就聊到了她们。因为这次联络人的事情都是昌杰明和施纤纤做的,想把曾经的人召齐,借着安卜和蒋珂结婚这件事,祝福他们的同时,也聚上一聚,所以施纤纤和昌杰明几乎把能打听到的消息都打听到了。
之前各过各的日子不在意,但真有意打听,这个问那个,那个再问下一个,总能问出来的。
施纤纤捏着蒋珂的手,跟她说:“我们团里的人都过得不错,叶湘也从人那里问出来了,退伍后回了上海,嫁了个很普通的人,不愿意再跟我们这些人有任何联系。还有于怡姗,我估计你在北京你也不知道,她也不跳舞了,嫁的人家里条件不错,但也不愿意跟我们再有联系。”
蒋珂听完施纤纤的话沉默片刻,半晌道:“挺正常的。”
当年那件事情,估计两个人到现在也都还不想面对,更不想面对她们这些身上没有“污点”的人。当初在文工团,她们这些没有“污点”的人,可是很歧视她俩的。
也就刘兰翠,后来找正了心态,在文工团稳下来,现在也还愿意跟她们聚到一处。
提到叶湘,刘兰翠也只剩叹口气了,什么话都不说。
在蒋珂和安卜的新房里,一群人七嘴八舌把能说的事情都说了一通,也都没了分开这么多年的生疏感。到了傍晚,由安卜昌杰明带着,出去又找地方定下包厢吃了一顿饭。
一个包厢里摆了两张圆桌,菜点了满满两桌子,啤的白的酒瓶更是摆得到处都是。都是老战友,谁也不能不给谁面子,谁也都不跟谁瞎客气,过去所有有过的糟心是谁也都想不起来,也都不说,就说那些轻松有意思的。
而大家也都记着今天是安卜和蒋珂办婚礼的日子,多半还是闹他俩,陈明头一个就说:“安卜手段高深啊,小蒋同志进了团他就把我手风琴给抢走了,天天让小蒋同志给我背手风琴。我那时候正好腿受了伤,正是可以表现的好时候,他非要让小蒋同志帮助我。”
后来一个接一个地说安卜的各种事,郑小瑶又说:“你们那只是怀疑他动机不纯,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他在练功房帮可儿擦眼泪。被撞破了你们猜怎么着,人特别爷们,干脆就认了,叫我去向政委揭发他。他后来跑出国那时候,我就特别后悔,当初应该早揭发他。”
听到郑小瑶说这话,桌上的人全部起哄,哄一阵也就完了,并不提当年安卜和郑小瑶之间那点事。谁不知道啊,那是郑小瑶的单相思,现在都过去了,那事也不是回事了。
安卜被他们一边起哄一边灌酒,灌了两杯之后,又有人拿刁钻的问题问他,“假如,你来北京的时候蒋珂已经结过婚了,你小子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不不不。”安卜半醉着摇头,“我会后悔一千辈子。”
那没说的了,人又起哄他,“喝酒!”
这一晚上安卜被灌了不少酒,酒桌上闹起来笑起来,啤酒泡沫花子甩得在杯口边起舞。
饭局结束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