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曼妙身姿在璀璨耀眼的花灯架子之中穿行,透过层层细细雪纱绸可以隐约听到低低的调情和娇媚的甜笑,好一派太平盛世。
“嘶啦”一声裂锦的脆响,轻纱般的白绸从中间被扯开,一身绯红衣袍的仰望直楞楞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歌声停止了,琴音断住了,大家的调笑和私语瞬间消失,火热的席间好像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安静的诡异。
环视厅中席间的男男女女,等了良久,视线落在了位于主位的锦笑身上。
直勾勾的盯着锦笑,仰望慢慢的,稳稳的,一步一步的向锦笑走去。
身边的人们好象不存在一样,在仰望的眼中,心中,脑海中,只有锦笑的存在,仿佛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他二人而已,或者说,这,只是,他二人的世界。
灯光摇曳影影憧憧,树影斜靠在仰望的脸上分辨不清他的表情,雪白的纱纺被夜风掀起轻轻扶弄着他的面颊,众人只呆呆的看着仰望越走越近,竟没有人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眯起眼睛,锦笑看着越来越近的仰望,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顺手从身边僵硬的胭脂手中取下碧绿凿花的绿玉斗斟上满满的一杯醇香浓厚的女儿红。
走到案台前,仰望左手死死的按在桌上,身子压的低低的,小脸缓缓向前探去,只和锦笑的脑袋只剩下一拳的距离,两人呼出的气息拌着浓浓的酒香在空气中混合,缠绕,再也分不开扯不断,然后再吸入对方的身体里,暗暗滋生的暧昧情愫娑绕在彼此心中,粘稠的消散不去甩脱不开。
“仰望来得正好,正有一句话要交代,主子可是替你找了一个好东家呢!”灼热带着酒香的气息喷在仰望的脸上,锦笑轻轻的笑了起来,笑颜如花,没有人知道从来高高在上冷酷孤绝的主人除了冷笑嘲讽的笑蔑视的笑竟然也能笑的这么纯粹,这么风情万种。
就是这风情万种的笑,生生将仰望的心扯的粉碎,令他窒息。
“主,人,真,的,要,把,仰,望,送,出?您,到底.....把仰望.....当成什么了?”目中含泪,仰望的眼中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他一字一字重重的发问,像是不可置信,心中盛满了哀切和恐惧。
沉没半晌,锦笑竟咯咯笑出了声音,好容易止住笑声,轻叹一口气,两眼从仰望的脸上移到手中的酒杯中,缓缓摇动,透明清澈的酒水竟慢慢变成淡淡的红,形成一个诡异的旋涡。
“你说,上辈子咱俩是不是冤家,仰望,如果有来生,我必不把你送人。”低沉的声音通过内力只清晰的传入仰望耳中。
第 10 章
“上辈子太远了,仰望不记得,下辈子太久了仰望等不及,仰望就要这辈子好好跟着您!主子,仰望求您.....不要赶仰望走....不要扔掉仰望.....不要不要仰望啊......”声音打着颤,开始变的嘶哑,仰望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按着桌子的左手指关节开始变的惨白。
轻轻将酒水抬起举到仰望嘴边,锦笑缓慢柔和的轻声说道:“听话,主仆一场,喝了这杯酒,给我回去梳洗干净,等着三天后给我滚到京城去服侍新主子。”
“化功散!”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一旁的胭脂恐惧的睁大眼睛看着已成淡红色的ye体。
“您,真的要仰望喝?”身子震了一下,接过酒杯,仰望低头看着那杯烫人的酒水,眼神空洞已渐渐化成一片死寂的墨黑。
“我的仰望,到了六皇子府,六皇子还能让你去干那低贱的生意不成,就等着锦衣玉食,仆妇成群的伺候吧!这武功,留着也是累赘,不如就此散了去,留在锦园,也算是脱胎换骨了!”锦笑眄笑着,一把搂过石化的胭脂,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吹着酒气,“你说是不是啊,胭脂?羡慕不羡慕?”
“好!我喝!主子让仰望做的,仰望都做,主子让仰望喝,仰望就喝。”缓缓抬起头,仰望的眼神依然看着锦笑,将酒杯移到唇边,香醇淡红的酒ye化做一道晶亮的弧线灌入仰望口腔中。
眼睛慢慢闭合,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入发中,毫无声息。
今日,您第一次容忍仰望放肆;今日,您第一次为仰望斟酒;今日,您第一次对仰望笑的如此灿烂。
我的仰望
我的仰望
我的仰望
我的仰望
我的仰望
过了今夜,我还能是你的仰望吗?为何您还能将这四个字说的如此轻松?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在哪次任务里,这样就不会经历这比死还痛苦的事情,这样痛入骨髓的伤你受过没有?真的好疼......
就像是被你的笑容扼住咽喉,慢慢收紧,一点一点,渐渐窒息。你可记得,你曾霸道的要求我一辈子的忠诚,要求我的眼睛里脑海里只能有你一人的身影,我做到了,可,可你忘记了吗?忘记了吗?难道那些话都是这么容易遗忘的吗?
这么多年,我一直呆在你的身边,听你的话,按你的吩咐做事杀人,你就是我一切,失去你,让我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