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夜之间便入了秋,满地的落叶堆积成了薄薄的一层,雨后的清晨走在上面,却也能够感觉出秋意浓浓的别样感觉。
原本前一天还依旧满园的生气盎然,如今,却只剩下枯枝还依旧迎着凄凉的风。
“公子,算圆圆求你了,求你吃一点吧……”
雅致的小院内,屋子里传出来,其中有后悔,有怜惜还有焦急。
“……”
“公子,您这又是何苦呢……”圆圆愁着脸,轻轻地将薄粥放在床边的茶几上。
看着躺在床上的愁衣,那天愁衣自杀,虽然让他的头上裂了老大一口子,但因为那个躲在暗处地死士的急救再加上圆圆的妙手回春,硬是将愁衣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可是,一心求死的愁衣倔强地不肯吃饭,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泪,也没有笑……
“……”
愁衣静静地看着苍白的天花板,还有随风飘荡的青色纱帐,完全不在意圆圆的话语。头上,是隐隐作痛的伤口,没有死,依旧活着,老天,原来你也是个不开眼的东西啊。
“公子,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呀,圆圆求求你,吃点东西好不好?”
“……”
泪水滑落,圆圆坐在愁衣的床前哽咽,圆嘟嘟的脸蛋上面,挂满了点点珍珠。
“爷,爷都把你忘了,你又何苦如此呢,你生,你死,也都不会知道了,您,您,您这是在跟自己怄气啊。”
忘了,忘了吗?
渐渐地转头,对上那哭得我见犹怜脸蛋,愁衣苦笑。
忘了,忘了呀,那个放弃自己的人……
“他……是谁?”嘶哑的声音打破了只有哽咽的声音,额角的伤口被扯得生疼。
“呃,公子,喝了粥,圆圆把知道的都告诉您,好吗?”
“……”
“……”
微微地点头,可以看见圆圆破涕而笑的容颜,或许,这个朝夕相处三年的人儿,真的是关心自己。
“圆圆是孤儿,是爷把圆圆还有一些和圆圆一样的孩子送进神医门做学徒,也是爷后来让人把圆圆送到这里来服侍公子的,圆圆也不知道爷是做什么的,只知道爷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可是这几年开始每次出门都会带回来很多,很多公子……”偷偷地看了看靠在床边冷冷地看着窗外一切的愁衣,似乎好像没有人听他的说话,可是,圆圆知道,愁衣在听,而且是用心在听。
“那些公子爷都会给他们一个院子,然后,然后让人看着,而且每个公子也就,也就刚刚收入的时候可以见到爷,后来,后来都只是呆在院子里。”
死寂又充斥着世界,似乎窗外掉落叶片的声音也依稀可见。
愁衣听着圆圆的话,想笑,却发现自己的脸根本笑不起来,想哭,泪水却不翼而飞,只剩下皮囊一具。
“圆圆,你有喜欢的人吗?”愁衣依旧看着窗外,似乎在闲聊,却也凄凉。
“有。”圆圆擦去脸颊边未干的泪痕,“可是我配不上他……”
“是啊,配不上。”
似乎像是感叹,却又充满了绝望。
抬头,看着依旧Yin沉的天,怜易,怪不得你曾经说,不要轻易交心,原来,你早已预料到我的后果,也许,当真死在怜君阁,倒也来的干净。
风吹过,叶飘落,满院秋色。
自从那次愁衣自杀以后,愁衣变得不再说话,不再搭理任何人。
只是每天静静地坐在院子内的小湖边,看着落叶一片片地掉落,看着湖里的小鱼来来回回,看着那扇不能走出的门,没人走进的门。
曾经圆圆问他,公子在想什么,而愁衣也只是呆呆地看着圆圆。因为他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懒得想,似乎那口口声声的爱,字字见血的恨都随着那一撞,灰飞烟灭了。
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等待死亡的不会笑也不会哭的痴人。
“公子,吃粥了。”
“……”
默默地看着圆圆微笑着走近自己,然后布菜,接着机械式地将东西送入嘴内,味道是什么,冷热如何似乎已经不是愁衣能够考虑的事情了。
“呵呵呵,今天是鸡rou粥,公子好吃吗?”
圆圆看着愁衣颤抖地拿着汤勺,一口一口将粥放入嘴里,圆圆笑着却有哭的冲动,还记得那天愁衣也是这样把滚烫的粥放入嘴里,然后面无表情地咀嚼。
“唔……”
“公子……”
原本安静地进食的愁衣突然捂着嘴巴,趴在栏杆边上,将所有吃进去的东西如数地吐进了小湖里,甚至连胃里的酸水都翻腾着冲出口腔。
“公子……”
圆圆再也忍不住地哭泣,哭泣着将瘫软在地上的愁衣扶起来坐在椅子上,而愁衣原本就迷茫的眼神变得更加模糊。一成不变的,还是那张没有笑容的脸。
“公子,公子,再吃一点好不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