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要下雪,过几天,便是过年了……
无奈的笑,渐渐走进那八年来每每靠近却不敢进入的房间,透过窗户,依然可以看见那井然有序的摆设,朴实而简单,似乎愁衣早就是个吃斋念佛的出家人一般,总是淡然的走着,再不见那激烈的人儿……
想要敲门,门却自己打开,四目相对,共同在一个空间下生活了八年,竟茫然得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交谈。
愁衣看着鳅恨,淡然地又要转身,却被鳅恨拦腰制止,“等等……”
“……”回头,鳅恨突然发现,原来,这八年的朝夕相处,让他变得胆怯,变得茫然,想要抓住,却又害怕伸手被那人拒绝,想要拥有,却又害怕那人愤怒走开。
“亮说,范家大少爷通令全国范家商号找你……”
“我不认得他……”淡淡地开口,想要挣脱那双强有力的双手,可却发现那双曾经满是练武而来的薄茧的手变得粗糙,变得如同习惯家务的妇人一般的粗糙,秀眉微微的皱褶,愁衣依旧不舍。
“白江雁,好像不行了……”渐渐地松手,曾经杀人无数的一代部主却为了愁衣怜悯的眼神而感到苦涩,看着自己有着浓浓菜油味的手,该感叹,还是该无奈……
猛然回头,似乎这消息刺激到了愁衣内心深处最薄弱的那一根神经,鳅恨不懂这白江雁是谁,可他知道曾经有个名动岩城的琴师,有个愁衣一直想念的男子,小白。
“我已经让亮准备了马车,今天或者明天,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淡淡地抬头,没有说话,愁衣只是静静的看着……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嗯,我,我只是,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我保证你不与我说话我不会,不会……”
“我并没有说什么,今晚便走吧,我和大哥嫂子说一声……”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曾经叱咤风云都毫不紧张的男人却为了自己的一个眼神而慌乱,改为自己感到庆幸还是为他感到悲哀,转身进了屋子,“谢谢你……”
愣愣地看着松落的房门,鳅恨为那句谢谢感到快乐也为那句谢谢感到心痛,愁衣,你终究不能接受我吗?我该如何做呢?
回头,环顾周围,八年,让鳅恨走进了这里,八年,也让鳅恨知道了何谓平凡,平凡的乡野村妇,平凡的农家野餐,平凡的恩爱夫妻,平凡的,平凡的淡淡一笑……
马嘶叫打破了平淡的一切,终要离开,也许该放手了吧……
袅袅炊烟随风飘摇,一车一马一人,亮将马赶到鳅恨身边便离开了,也许是追随了几十年的缘故,亮知道鳅恨要的是什么,想的是什么,只是不说,不管,不放……
主上,有些东西练习不来,有些东西学习不来,可原本有的东西为何看不清,道不明,主上,许是我这一生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请为公子珍惜,爱一个人很苦,可爱一个不懂自己感情的人更苦,有人曾为我如此,我已不想有人在如此……
林间有人窜梭,飞快得如同箭一般,进树林砍柴的物质村民却笑着说那便是传说中的归林鸟,跑得快,飞得快,是因为窝内有个他爱的爱人正在等待……
等待他的归林……
月夜漫漫,白雪皑皑,官道之上,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急急地飞驰而过,习惯了山里天气的农家都说,下雪不冷溶雪冷,可那车外,却是一名男子静静的坐着,似是马夫,却不由让感叹可怜。
愁衣默默地坐在车内,外表看着普通的马车车内却异常的宽敞,似乎是鳅恨得仔细,车内暖炉温温热热的,全然感觉不到外面山路间的凄冷。
寒风吹着飘然的车帘,月光照着车外他的背影清晰……
“一啊,这大过年的,怎么就要走啊?”也许时间让一个女人变得唠叨,可是,自从愁衣回来以后,他嫂子便是怀着愧疚的心在照顾愁衣,许是女人心本就不坏,更何况愁衣回来那时候伤痕累累。
“唉,他娘,一都那么大了,你还当他是个孩子一样啊,真是的。”看着自己老婆唠唠叨叨的,大哥粗鲁的将怀里的破布囊塞给了愁衣,“拿着,路上买点东西吃,别饿着……”
“哥,这,这,我不要……”愁衣摸着那装碎银子的囊。
“一,哥没用,可这是哥能给你唯一的一点东西啊。”大哥带着哀伤地看着,愁衣知道,这银子,是大哥干了一辈子农活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点的积蓄,这一给,什么都没了。
“哥……”
“一啊,有些事情该忘得便忘了吧……”大哥为愁衣拿着简单的包裹,拉着他便往门口走,可那些轻声的唠叨却惊得愁衣回望。
“……”
“呵呵,哥是个粗人,可哥不是没眼睛的人啊,你有烦心事,是不?这八年,或者说这十几年,你都没放下过……”好多年没有再摸过愁衣的头发,可如今这个从小离家的弟弟又一次要离开自己,那份亲情的割舍,让大哥依然有些许的忧愁,“哥知道,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整夜整夜的坐在窗台前叹气,哥看着听着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