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过久熬夜。就催促着梅长苏早些休息,梅长苏正有此意,今夜有佳人陪伴,想来也能睡个安慰的觉。
灯已经熄灭了,窗外不知何时停了雪飘,甚至还有了月亮的出现。衬着白雪折射的光透过窗户,梅长苏清楚的看着陶娇娇银丝白发的每一根细节。
梅长苏怜爱的摸着陶娇娇的一头长发,还是止不住的心疼。
梅玲之战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梅长苏清醒过来后,陶娇娇就已经是满头白发了。皮肤苍白,身上冰冷不似常人的温度。
梅长苏问了蔺晨,蔺晨也弄不清楚。甚至请了天下名医来诊治,都只是摇头称奇。因为除了这些症状,其他的都完好无损,没有任何的伤害。
蔺晨在为梅长苏和陶娇娇治疗的过程中,意外的发现陶娇娇的血对梅长苏体内的火寒之毒有克制之意,虽然只是微弱的效果,但也足够让蔺晨明白了一些事情。
当年,琅琊阁的人意外的从梅岭附近找到梅长苏和陶娇娇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是昏死状态。
令人惊奇的是,陶娇娇的身上除了刀剑的割伤,满头白发,面无血色之外,其他的都无恙。反倒是梅长苏,只有挨着陶娇娇一侧的半身无恙,另外半身有火烧伤的痕迹,面积不大,但在这梅岭之地,也是极其危险的信号。
梅岭附近有一奇物,它们专食焦rou,同时吐出毒素。与火毒相合,便会形成一种新的奇毒,那便是火寒之毒。
身重火寒之毒的人,骨骼变形,皮rou肿胀,周身上下长满白毛,而且舌根僵硬,不能言语。每日毒性发作数次,届时一定要吸食血ye方能平息。
梅长苏不幸运刚好就中了这种奇毒,但幸运的是只有半身的症状。可这不人不鬼的模样,也让梅长苏痛苦万分。蔺晨告诉梅长苏此毒可解,方法有两种。
梅长苏再三思虑,最后决定最痛苦的解毒之法,碎骨拔毒。哪怕以后内息全无,没有半分的武力,从此多病多伤,时时复寒疾,不能享常人之寿。梅长苏也坚决不后悔,因为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些事情都要以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去做,第二种解法梅长苏可以接受,但不能去做。
彼时,陶娇娇依旧沉睡昏迷中。
陶娇娇感受到梅长苏的手一直在自己的头上,知晓他定是又为自己突然白了头而伤怀。
陶娇娇苏醒后,梅长苏有问过陶娇娇青丝变白发的缘由。陶娇娇当然不肯告诉梅长苏这一头白发是因为梅长苏而起,只含糊的说是自己中了毒。
可是梅长苏知道,陶娇娇虽然莫名的昏迷了三年之久。但是身体却从未中过毒。唯有的解释就是陶娇娇不愿意说明白,想来这原因也多少跟自己有关系。
梅长苏每每如此,都无比的自责,说好了一辈子保护好娇娇,到头来却让娇娇替自己受了苦。
陶娇娇只怕梅长苏会多想,连忙出声转移话题,语气不满的说:“我只两个月不在,你又瘦了这么多。我出门之前,你明明答应我,你会好好照顾你自己的。”
陶娇娇搂着梅长苏的腰,感受到消瘦了不少。之前没有这么瘦的,陶娇娇心疼的抿着嘴,难受的想留了你。
梅长苏听到陶娇娇的话,心道坏了。也来不及伤感,赶紧低头看着怀里的陶娇娇,好声的哄着。
“瘦是瘦了些,我这也是因为你不在身边,思念你,整日的茶不思饭不想的。不是有诗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而娇娇啊,就是使我憔悴的伊人啊。”
陶娇娇不为所动,知道每次说起身体的状况,梅长苏都会另寻了话题,含糊了过去,这次也是如此。
陶娇娇拉过梅长苏的手腕,然后专心的把脉诊断。时间越长,陶娇娇的脸色就越不好看,梅长苏的脸色也随着陶娇娇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心虚。
“最近可是总有失眠?”陶娇娇压抑着情绪问。
“有。”梅长苏点头轻声的回答。
“夜间总有惊醒?”陶娇娇挑了眉头,不悦的问。
“有过几次。”梅长苏老实的回答。
陶娇娇放下梅长苏的手腕,没好气的说道:“思虑过重,忧心过多。你说你——”
陶娇娇本想埋怨,但看到梅长苏认真听话歉意的脸,又不忍心再指责。陶娇娇明白啊,她懂梅长苏的执着。
他来到京城,没有个陶娇娇说明,陶娇娇不怪他的隐瞒;他的算计谋略,也从来都是避着陶娇娇策划着,陶娇娇也明白。这十多年来,梅长苏在陶娇娇的面前永远都是听话安心养病的,可是身旁人心里有事,陶娇娇一直都是知道的。
“小殊,你要复仇,我从来都没有阻拦过。你不想让我牵扯其中,我也从来没有过问过。因为你在乎,所以我才会纵容你不顾身体去执意来到京城。”
陶娇娇好难过,但却想通了。抱紧了梅长苏,虽然止不住泪流,但嘴角却是笑着的。
“小殊,你且记住。你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作者有话要说:
看猎场,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