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走上前去,冷不丁在常昊头上拍了一下,没好气地道。然后,又招呼苏家一行人喝茶。
常昊回神,立刻驱着轮椅出去了,他也知道沈清河这是给他找台阶下,这竹楼虽然需要打扫,但有翠微和松风也就够了,用不着他这个腿脚不方便的人。
“沈医师,我儿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苏诚看着瘦了一圈儿的儿子,有些后悔当初当他到京城去。不过心里也明白,一旦这孩子打定了主意,到最后全家人还是会被他说服。
比起秀娘对常昊冷淡的态度,他倒是没有太过的反应,这个儿子越大越出众,长成了神仙一般俊秀的人物,这十里八村的姑娘没一个配得上的。事实上,苏诚对儿子宠爱有加,但大事上却从来没有想过为苏末做决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末反倒成了一家人的主心骨。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苏末还是自己的儿子这一点没有变,其他的事情还要看儿子自己的决定。还有一点就是,他有点儿不太明白,两个男人怎么在一起过日子?
“这个不好说,我也只能尽力——”
在一众人的注目下,沈清河也不能打包票,他也希望苏末早点儿醒过来。
“爹娘,沈医师是小弟的师傅,他也着急呢……”
兰花安抚着爹娘,脸上神色却要沉稳的多,她早已不是当初馋着吃点心的小女孩儿,这几年也出落成了大姑娘,更加上忙着家里的生意,比起寻常姑娘家更加有见识,甚至胜过许多男子。
“如果需要什么,沈医师尽管开口。”
秀娘被女儿这么一安抚,情绪也好了很多,从好处想想,有沈神医在,自家儿子早晚是会醒来的,只要能醒过来就好,其他的,也不能强求。
由于病人需要静养,苏家人也只呆了几个时辰就离开了竹楼。苏家今时不同往日,大大小小的生意需要打理,确实不能时时刻刻守在苏末身边。
“苏夫人只管放宽心,不要到时候苏末醒了你却病倒了。”
沈清河说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他早就观察了秀娘气色,发现她积郁日深,可见是为了苏末太过忧虑所致。说完,他又开了方子交给苏诚,让他派下人按方子去抓药。
秀娘有心留下来照看,只是碍于这竹楼是沈清河的地方,她一个妇道人家单独留下来不好,更何况沈清河也有送客的意思。
回到苏家,就见桂花挺着大肚子迎了上去,焦急地道:“娘,小弟怎么样了?”
桂花本来想亲自去看,无奈怀这一胎她身体有些受不住,实在不便行动。前阵子接到桃花的信,知道苏末“生病”,一紧张还见红了,惹得家里老老小小一阵紧张。
“你小心点儿,别走那么快。”
身穿书生袍的男人在她身后紧张地道,却是之前差点儿病困而死的周云秋。他荒唐一场,最后几乎死在破庙里,还是桂花念及旧情,时时照料。
起初桂花并没有原谅他,等人好了就不再相见。哪知意外的是,周云秋这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居然难得地大彻大悟了,一心想要挽回妻子的感情,为人也不再似从前那般狠毒,真如同换了个人。
苏末离开的时候,桂花的心思就有些松动,再加上两人到底有了孩子,这一来二去的还是和好了。周云秋也争气,脑子又是个聪明的,还真考了功名,成了秀才,只待来年就要考举人。
“哼,就知道你紧张孩子——”桂花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又紧张地看着秀娘,“小弟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回家来住?”
“唉,他现在昏迷不醒,还是在沈医师那儿让人放心些。不过,沈医师也说了,迟早会醒过来……”
秀娘生怕大女儿动了胎气,只简单地说了几句,并没有告诉她这迟了也可能是一年两年,谁又能说的准呢?
“娘都这么说了,你总该放心,还是坐下来歇会儿吧。”
周云秋忙扶着妻子坐下,又给她和秀娘各倒了杯水,他素来是个有心思的,早看出秀娘只是强颜欢笑,却也不好多问。
对于苏末这个小舅子,他的心情很是复杂,当初苏末以一己之力将桂花带走,又在自己请求复合的时候多有阻扰,他心里有些怨怼,却也明白这只是爱姐心切。
“唉,妞妞早就吵着要见舅舅,这要知道了——”
桂花有些说不下去了,从小女儿就和苏末感情好,因着从小遭逢巨变,她对于这个小舅舅的依赖性更胜过自己这个亲娘。
“她还不知道小弟已经回来了,就让她在慧娘那儿多玩几天吧!”
周云秋对于这个女儿也是心怀愧疚,如今宠爱的不得了,有时候还会嫉妒苏末在女儿心中的地位,无奈这都是他自己作的,有些事想要挽救却已经太迟……
“要不是有小弟,我早就——他实在是命苦!”
桂花说着,眼里的泪流了下来,当初要不是有这个弟弟,她只怕是要死在周家,哪里还会有现在这样太平安稳的日子。
秀娘听了眼眶也止不住红了,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