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分之一,下午两人依旧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赶在天黑前种完了。然后歇不几天就到小暑,要准备插秧了。
种完地瓜,两人把晒在场里的麦子装好,留出需要上交的部分,剩下的放入麦囤中。两天后,下了场大雨,虽然不是入夏的第一场雨,却是这么久以来最大的一场雨。天色昏暗,一棵棵长着茂盛叶子的树被风吹得不住弯腰,满树的叶子好似一头凌乱的碎发。雷声时不时从原处隆隆而来,大雨滂沱,很快屋檐就挂上一排雨帘。
孟安站在窗户前,伸手去接雨水,屋子里光线有些暗,云泰正坐在桌子边,他甩甩手道:“云泰,这场雨好大啊,这样一来种稻子就容易多了。”
“是啊,幸亏我们把麦子收起来了,要不然今天这雨来得这么急,我们可忙不过来。”云泰也走过来,看着外面的大雨,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激起一个个浑浊的水泡。
“这么大的风,还好没有什么高的庄稼了,希望玉米水稻长起来之后不要再刮这么大的风了。”
“按照以往来看一般不会的。”更何况今年老天爷对农家人不错,风调雨顺的。
大部分夏天的雨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噼里啪啦下上一场一两个时辰就过去了,可今天这雨却断断续续下到了晚上,两个人晚饭都是趁着雨不大的时候着急忙慌做的。孟安本以为是场好雨,却带来了小洪灾。
第二天下午天彻底放晴,有人来敲门。孟安去开门,见到了站在门外的林开。孟林庄以孟姓和林姓为最多,里正是孟姓乃至一个村子的威望所在,而这个林开,则相当于是林姓的领头人,年龄比里正小一五六岁,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哥儿早已经出嫁,另一个爷儿也成亲有孩子了。
“林阿伯?您怎么有空来了?快进来坐坐。”孟安心中纳闷,却不敢怠慢,“云泰,快来,林阿伯来了!”
“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林开摆摆手,笑眯眯的,满脸的皱纹紧急集合,见云泰也出来了,又开口道,“你们俩都出来了我就更不用进去了。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交粮时间推迟到插秧之后了。”
“为什么?”孟安问。
“唉。”林开叹口气道,“这不是下了场大雨吗,镇上五湖和运河连接的地方冲坏了,船不能走。”
“可有人伤亡?”云泰连忙问,孟安也紧张起来。
“这个倒没有,也是万幸了。只不过咱的粮都是直接走水路运的,所以上头说等水道清理好再交。”
“原来如此。”孟安和云泰点头。
“那行,我还要通知其他人呢。我先走了。”林开又笑眯眯地离开了。
“林阿伯你不来家里坐坐了?”孟安出于礼貌又邀请一遍。
“不了不了,你们快回去吧,回去吧。”林开脚程挺快,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这种事情,不应该是里正来通知吗?”孟安关好门,疑惑道。
云泰不以为意:“里正不是身体不便吗?很正常吧。”
“那也得找个里正熟悉的人吧?”林开和里正关系并不亲近啊,甚至还有些微妙,因为有人说林开很想做里正,但孟清风声望更高,他只能作罢。
“说不定只是正好遇到呢?别想这么多了。”云泰揉揉孟安的头,进屋去了。
“还是觉得不太对,林开啊,两个姓的呢……”孟安喃喃道,而且他总感觉林开的笑很难受。
一场大雨下得沟平河满,稻田引水倒是方便不少,云泰新开的两亩水田已经放好水,准备迎接秧苗入住了。一开始,孟安和云泰一起在菜地里拔稻秧,稻秧已经长到小腿了,拔完一捆就用稻草扎好。大概装了一麻袋之后,云泰拎着稻秧去了稻田去插秧。拔了一上午,云泰中途又来装过一麻袋。因为怕稻秧被拔断,所以薅的时候是贴地的,他站起来活动活动蹲的有些麻的腿,甩掉手上的泥巴,准备回家做饭。
孟安做好饭,留出云泰的部分,吃完后去水田换班。今天天气有些Yin沉,难得太阳不毒,自然要趁机多干一些活儿。
而现在的云泰,正在水田里想着如何摆脱眼前的人,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开的水田离孟文家的地这么近?
“云泰哥,你看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插秧呢?孟安怎么也不知道帮帮你?”孟文这段时间都被阿爹囚在家里帮忙干活了,现在终于能出来放风,没想到就遇到了云泰。
“他在拔稻秧呢。”云泰左手拿秧苗,右手每次捏两三棵栽进田里,闻言速度不减。
“那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不都该回家吃饭了吗?他也不来让你吃饭?”孟文特意放大了些声音,夸张地说道。
“我载完这点会自己回去吃的。”云泰觉得孟文是个哥儿,而且还没成亲,自己不好多说,可是他老是拐着弯说孟文的不是,让他心里不爽,就算孟安有什么不好,孟文是一个未成亲的小哥儿,也不能就这么跟自己这个当事人说吧?自己情商低都觉得不太对劲了。
“那怎么成?”孟文皱眉,“孟安可是你的夫郎,这些事都做不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