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的人。
一声车门打开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有人从附近的马车里跳出来,三步两步便躲到了树后。
苏凌如梦初醒般猛地推开肖浚睿:“浚睿,现在国难当头,你我又都有重孝在身,不能,不能这么做。”
肖浚睿发丝凌乱,抚着胸口好一会才让自己的喘息平复下来,对苏凌微微一笑:“凌儿说的是,这么多年我都等了,又何必忙在一时?”
不知何时,月亮钻出云层。
倾洒的月光星辉里,肖浚睿缓缓俯下腰,闭起双眼枕在苏凌的腿上:“凌儿,不要动,躺一会就好,我真的累了。”
苏凌低头用嘴唇肖浚睿额头上飞快地触了一下:“陛下,从明天开始,一切都会好的。”
肖浚睿疲惫地喃喃道:“是的,明天会好的。”
一百零二
小酒店里热闹了起来,左边的一桌人已经喝多了,旁若无人地高声谈论着长乐王宇文律前天跟户部尚书、国舅爷元珏发生冲突的热闹事。
两天前两人的车架在大街上相遇,按理宇文律是王爷,元珏该主动避让,谁知他却旁若无人地驾车飞驰而去,宇文律躲避不及,惊了辕马,连人带车摔在地上,引得数百人围观。
宇文律颜面扫地,满心愤恨,第二天便带着几十号人冲到元珏府上兴师问罪。元珏毫不示弱,命全府家丁呼啦啦冲出来,将来人打翻在地,连宇文律本人都挨上了一顿老拳。
“国舅爷可是太嚣张了,若是长乐王爷告到陛下那里,他可得吃不了兜着走。”一人煞有介事地道。
“那可不一定,一朝天子一朝臣,国舅爷可是陛下驾前的红人,我看陛下定然会袒护。”对面的人显是不以为然。
“这可是有规矩的,国舅爷再尊贵,也没有爵位,又不是三公,怎么能跟王爷争道?这天下还是姓宇文,陛下不至于这样吧。”有人对这番话表示怀疑。
“那你们等就着瞧吧。嘿嘿,长乐王当年支持的可是永王和宁王,跟当今陛下不怎不对路。别看曾经也在京城呼风唤雨,那风光日子早就不在了。你们知不知道,陛下曾经责怪他身为王爷老是留在京城不合祖制,叫他赶快就国。长乐王不肯,恳请陛下让他留下照顾生病的太上皇,陛下出于孝心,这才没有勉强的。”
“这事微妙,陛下的态度才是关键。”
“朝中还有那么多老臣,陛下为了服众只怕偏袒不得。”
“什么偏袒,长乐王可是陛下的亲叔叔。”
“……”
加入讨论的人越来越多,连其他桌的人也凑了过去,小小酒馆一片热火朝天。
住在京城的老百姓对政治永远充满热情,闳都如此,过去的圣京也是如此。这些跟朝中政要权贵有关的敏感事件,以小道消息的形式迅速传播,虽然会在传播的过程被添油加醋,但却往往并非完全捕风捉影,而这些看似胡乱猜测的的分析,也难说是没有道理。
苏凌有些高兴,这两个人无论谁斗败的谁,抑或是两败俱伤,都是他乐于见到的。
丢一粒花生在嘴里:“店家,算账。”
店门上挂着半张少年的脸,看见苏凌转过头,飞快地缩了回去。苏凌也不过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门口。
果然,那半张脸不一会又悄悄伸了进来。
“殿下!”苏凌大吃一惊,那少年竟然是肖知渐。
肖知渐听他这一叫,拔腿就跑。苏凌追出来时,却见他站在街道拐角处,眼巴巴望着苏凌,如同要哭了一般。
“殿下。”苏凌叫了一声便想过去,不料肖知渐却急急向后退了两步,眼中滚出大滴的眼泪。
“殿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这个情形有些诡异,这些日子关注肖知渐太少,莫非出了什么事?想到这里,苏凌的心“咯噔”一声,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
肖知渐看他追来,转身又想跑,匆忙之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哎呦,这个死孩子,走路也长点眼,看你把咱家撞得。”被撞倒的人声音尖细,肖知渐却理也没理,一溜烟跑进了一条巷子,再也看不到影子。
苏凌把那人扶起,却是胡贵。
胡贵咧着嘴摸摸自己的屁股:“公子爷,宫里来人传陛下口谕,急召你进宫,车驾已经等在门口了。”
宇文熠这次并未在自己的寝宫,当罗春把苏凌带到御书房时,苏凌惊讶地发现薛正也在这里。
回想起来,已经一两个月没有见到薛正了,连同好多平时熟识的虎卫都一起不见了踪影。苏凌虽然有些奇怪,但这事与己无关,也就没有多问。
但即便如此薛正是宇文熠的侍卫长,见到他原本也没什么奇怪。令苏凌感到惊讶的其实是此时的薛正居然坐在一张软榻上。见他进来,薛正眼角挑了一眼,便转开了去,神气间满是怒气,还夹杂着一种说不清的道不明的怨恨。
一百零三
“你过来。”宇文熠拉过苏凌坐下,他和苏凌的关系薛正清楚得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