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到了镇上。
衙门这处,新山村的四人都是从未来过。
更别说进去了。
下了马车,四人都是谨慎低头,都不敢四处张望。
在正屋,蒋县令听着下面的人来报,便望了望身边这位男子。
男子一袭紫金色的镜铠,身姿矫健面无表情,剑眉斜飞入鬓。
蒋县令心中赞叹,到底是上过战场的人,一身杀伐戾气,令人有些不敢直视。
他稳声而道:“左将军,溪山村林立几人已经等候在外,您看是否召见?”
左逸尘放下手中文书,轻微点头。
林立几人立马便是被带上前,随后跟着的便是不请自来的何子烨。
其实,在溪山村之时,何子烨撒了一些小谎,左将军出入战场,厮杀过的人何止上千,这样的人,又岂是是和气的人,说是冷厉都算是客气了。
果然,林立几人何尝遇到过这种人。
那扑面而来的杀伐戾气,吓得他们是瞬间跪地,弯着腰身连头都不敢抬起,额间冒得汗更是不住的滴落。
左逸尘望了这几人一眼,倒是多看了一眼仍旧站着的那人。
他开口道:“八方阁的少主?”
何子烨忍着激动,连忙抱拳跪地,“正是草民,半年之前有幸与将军见上一面,没想到您还认得草民。”
左逸尘眸子微挑:“你为何和这些人在一起?”
何子烨脸上的激动一怔,他突然想起传闻。
左将军立下多个大功,气势吓人,却并不残暴,只是偶尔有人传言,这位将军生性多疑,一旦起了一丝疑心,哪怕就是再亲近的身边人,下场都不会很好。
先前这句话,细想何尝不是在盘问。
他赶紧着收敛了攀关系的心思,解释道:“草民与溪山村的一人有些生意往来,而那人正是林立的家人,今日上门拜访突然听闻将军此时正在这处,便想着来拜访。”
说着,他挨着林立的脚微微往他那边挪了挪,示意着让他接话。
跪下弯身埋头的林立哪里敢,哪怕身边的脚踩在了他的小腿上,他都是咬牙不松口。
左逸尘轻微点头,示意着知晓。
随即,若无其事的打量着跪在面前的这几人。
其实,行城之事都已经调查清楚,所有的隐患都已经处置,面前的这几人,无非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他对着蒋县令说道:“赏赐的事便交给蒋大人,该怎么赏便怎么赏。”
“大人放心,下官明白。”蒋县令起身行了个礼,这事对于左将军来说也许只是小事,可是对于他来说,却并非如此,自然得办稳妥。
话到了这里,打从进门到现在还未说一句话的林立几人,应当就可以退下。
只是,这时送几人来的那名战士,却是上前说道:“将军,属下在溪山村见到了绪宁。”
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些许的神色,左逸尘眉头紧皱,“他为何在这?”
可刚说完,他便隐约记起,秦老的老家便是在这一块,绪宁跟在秦老身边,在这快地方遇见,并不惊奇。
“属下不知,也是偶然看见,属下并未上前惊扰。”
……
溪山村中。
崭新的学堂内,孩童清亮的读书声朗朗响起。
坐在夫子位置上的绪宁却有些心绪不宁,哪怕有孩童在下面开小差,他都没有注意到,反而是双眼发直的望着眼前,眉间皱起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直到一声轻咳。
不止下面的孩子,就是绪宁也是回神过来。
瞧到门外站着的老爷,他脸上一红,连忙就是站起。
秦老看了他一眼,便对着孩童们说道:“休息片刻。”
然后对着绪宁说:“你跟我出来。”
说完,便是转身,结果刚迈出去一步,他又回身,对着书塾坐着的一人喊道:“文筝你老实待着,不准出去。小逸你看好你阿姆。”
屁股已经离开板凳的文筝撇了撇嘴,不乐意的又坐在了板凳上。
撅起唇,手中不耐的甩了甩还沾着墨汁的毛笔,嘴上嘟囔着,“糕糕,糕糕。”
毛笔上沾着的墨汁甩在了宣纸上,墨汁滴落渲染开,他顺手下去就是几笔。
一团黑墨不知不觉变成了一条鲜明游动的鲤鱼,较小的墨团则成了河中的莲花,完全就是文筝信手而来。
小逸趴在阿姆的桌面上瞧着,他道:“阿姆好厉害呀,这条鲤鱼像是真的。”
“文筝叔叔,这是家里的莲花池是不是。”郁宁跟着插话,指着其中缺了一瓣的莲花,他道:“瞧瞧,这是你昨日糟蹋掉那株莲花。”
小逸笑眯了眼,可不就是他昨日摘了花瓣的莲花么。
一大两小,却都未脱掉稚趣,瞧着就令人会心一笑。
外面秦老看着,浑浊的眼睛中带着欣喜。
如果早知道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