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不负责任,最不负责任的应当是盛天翔和他那个死去的母亲!
临走之前,盛誉晖坐在轮椅中被Eason推着去了程越的病房,他刚刚为他弟弟做了骨髓捐献手术,因为身体匮乏颓败,一度陷入深度昏迷中,此时也不过是刚刚苏醒,犹自躺在一堆冰冷的仪器中维持生命体征。
“什么都瞒不过盛总的眼睛。”
“是你借口太过拙劣,换作有心人,都不会过于轻信你。”
“盛总专程找来,想必不是为了揭我的短。”
程越脸色青白中泛着死灰,微微勾了勾嘴角便撕裂了唇瓣上的口子,整个人看上去如同堆砌在一起的飞灰,风一吹便能散去。
“何必逞强?你又不是圣人,为什么非要做到每一个人都满意?”
“只是不愧本心而已。”
“不值。”
“盛总呢?如今的结局,您觉得值么?”
程越虚虚的一笑,漆黑的瞳仁仿佛能够洞穿人的心思,他和盛誉晖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但在某种程度上,两个人都是飞蛾扑火,死不悔改的性子。
“李泽还没看清楚自己的心,盛总应该保重身体,终归会等到那一天。”
“借你吉言。”
“禁锢远不如放手。”
简短的话说完,程越又昏昏陷入沉睡,盛誉晖甚至来不及向他道谢,颓然靠在轮椅中轻轻呼吸,神思恍然。
回美国的事情遭到李泽强烈的反抗,他体力不曾恢复,但拼着一股怨气仍旧摆脱了护士的搀扶,盛誉晖冷眼观看,哑着嗓子吩咐Bill推来轮椅并且亲自将他绑在扶手上。
“盛誉晖,你放开我,我不要跟你回美国!”
李泽表情目眦欲裂,喊得声嘶力竭,直到上了电梯都在不断挣扎。
“休想!”
“盛誉晖,你去死!去死!”
密闭的电梯中只听见李泽一遍又一遍的怒吼,盛誉晖漠然倚靠在电梯壁上,消瘦的如同一片剪影。
“阿泽?”
肖灏的声音骤然响起,原本挣扎的李泽突然安静下来,他微微仰着头寻找声音来源,只看见肖灏靠在电梯一脚,脸上殊无血色,手虚搭在腹部,手背上针孔密布,他只觉得呼吸一滞,低声喃喃叫肖灏的名字。
“阿灏...”
“这是怎么回事?”
“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没大碍。”
肖灏有点不自在的把手放下来垂在身侧,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了抿,还未再次开口,电梯的门已经打开,盛誉晖森冷的声音响在耳畔。
“Mike、Bill护送Alisa和泽少爷上车,我随后就来。”
“盛誉晖,你卑鄙无耻,放开我!”
李泽原本柔和略带愧疚的脸瞬间化作歇斯底里,两只手臂使劲浑身力气想要挣脱束缚却徒劳无益。
“盛总,你这次又打算光天化日之下强取豪夺么?”
“肖总此言差矣,明明是你不想要。”
肖灏原本想要上前阻拦,但是听到盛誉晖淬着冰棱的话突然停滞不前,盛誉晖点在他的痛处,更是点在李泽的痛处,他脸上讥诮未散,冷冷的抛了眼神给Bill和Mike。
“盛誉晖,就算我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一个,也不要跟着你走!”
“我以前太惯着你,Bill,还等着做什么?”
“是,Boss。”
盛誉晖身体站的笔直,但咫尺的距离,肖灏总有一种这人随时可能溃散的错觉。
“盛总,这是在中国的领土。”
“那又如何?”
“请你尊重一个人的人权。”
“他是我的人。”
李泽的轮椅卡在电梯门之间,他愤恨的目光如同是淬了毒的刀子,惨烈地切割在盛誉晖的心上。
“盛誉晖,你又出尔反尔!你说过从此不会干涉我的事情!”
“阿泽,我记得我说的是,如果离开我你能够过得好,我便不再干涉。”
“只要离开你,我自然会过得很好!”
“你口中的好便是丢了半条命么?”
“那是我自愿的!”
“你是不是忘了,阿泽,你自愿做的每一件事情都需要经过我的允许?Mike,先带着泽少爷上车。”
“是,Boss。”
肖灏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两个保镖和护士推着依然不懈挣扎的李泽向着停车位走去,他竟然没有迈开步子再去追。
他突然闪过一种错觉,盛誉晖看似强势逼人,但却在以一种近乎于侵略的方式给予所有的爱。
“盛总似乎习惯了以侵略者的姿态占有一切。”
“我不否认。”
“你可问过他是不是愿意?”
“不愿意又如何?留着他在这里将剩下的半条命也一并送掉给你么?”
“盛誉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