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药生堂”的药铺,据说里面的坐诊大夫医术高明,口碑极好,是何掌柜的推荐的。
里面一老大夫先是询问了沈氏的情况,再给她诊了脉,看了舌苔、瞳色,便老神在在地说了一堆,无非是些神疲乏力,邪伤气Yin,气虚体弱之类的话。说罢,也不在乎两人听不听得懂,拿起笔便刷刷几下写好了药方,看起来极其熟练,显然这种病症是遇到的多了。
何逸清不会医术,药方也看得一知半解的,但她带了沈氏原先的药方出来,拿出来两相对比,便发现了不对。
这两份药方的君药都是黄芪,余下的臣佐使类辅药略有差别,但总体看起来差别不大,何逸清皱了皱眉,轻叹一口气,换汤不换药罢了,白来一趟。
坐诊的老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略有些得意,心里暗道:真是深藏功与名啊!刚刚那一对母女看起来不像富裕人家,应该用不起贵的药材,老夫便做主把一味主药人参换成了便宜的黄芪,效果上是差了些,但价钱上可是便宜了十倍不止啊!
这老大夫自以为做了件好事,却偏偏弄巧成拙。若是让何逸清知晓了,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何家,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抚摸着装银子的钱匣子,原先那空空的匣子此时却是沉甸甸的,装满了一串串铜板、碎银子、五两的银锭,用钱来填满盒子那可不是一般的成就感。
一家人刚刚清算了钱匣子里的银子,除去一些本金,剩下的足足有七十两,何父和沈氏都十分激动,七十两啊!他们俩活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钱呢!放在以前那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一家人高兴之余,关于这钱的用途却有了分歧。
何父主张买地,虽然习了不少字,但他还未彻底扭转骨子里农户的思想。农户什么最重要?当然是地啊!这七十两银子可以买五亩良田呢!就算自己种不完,也可以租出去啊!
沈氏却主张把自家房子推倒重盖,她说的也有道理,何家的房子确实不大,除去一个厨房,一个杂物间,一个正厅,只有一大一小两间屋子,何逸清占了一间小的,安哥儿至今还跟着爹娘睡呢!他现在还小没关系,可是大了呢?睡哪儿?
再者,这房子是泥瓦房,冬天Yin冷,夏天闷热,若是下了雨,更是chaoshi,沈氏心里一直想拥有一座青砖大瓦房,多气派啊!
安哥儿人小,却也闹着要买糖买糕买玩具,对于他这点小要求,何父和沈氏认为不是事儿,很干脆的同意了,然后接着争论到底是盖房子还是买地。
何逸清一直含笑坐在旁边,一语不发。沈氏争论之余看着女儿这三个月忙的有些削瘦的脸蛋,心里忍不住的更疼惜她了,想到要不是女儿得了天大的机缘,自己一家现在恐怕还在日日面黄肌瘦的吃糠咽菜。
想到此,她便道:“清姐儿,你一贯有主意,不如说说?娘听你的!”
何父闻言,也说道:“你娘说的有道理,清姐儿,你说说吧!”
何父这话换来沈氏一个白眼,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刚刚怎么不听她的?还争论得眼红脖子粗!
何逸清正了正神色,说道:“女儿觉得爹娘说得都有道理,但爹娘可有想过几个问题?”何父和沈氏都把耳朵给提了起来。
“第一,无论是买田和盖房子都不是小事,到时候村里人问咱们这钱哪儿来的,咱们怎么说?据实已告还是继续编排借口?”
“第二,咱家上次卖绢花就招了不少人红眼,刘大姐更是上门讨要。这次的生意比卖绢花更令人眼红,若再有人上门,娘你打算怎么办?”
一针见血。
何父和沈氏闻言,都收敛了笑意,想起应对的办法来。
沈氏缓缓说道:“那......这钱咱们就存着,不动它?”
何父又问,“清姐儿,你就说怎么办吧!爹娘听你的!”
何逸清却不答,而是反问道:“爹,你觉得县里的人家一年收入多少?”
何父想了想道:“人家能住县里,就算再差,一年二十两银子也是有的!”
“镇里的人家呢?”
“住西区的人家三四十两吧,东区爹就猜不到了。”
“郡里的人家呢?”
“只会更多!”
“咱家照这个势头下去一年的收入呢?”
何父不禁沉思,三个月,七十两,一年,二百八十两?!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何逸清又问:“安哥儿以后读书吗?去哪儿读?”
“爹你以后打算干什么?”
“娘呢?”
看着何父和沈氏都因为自己的一番提问陷入了沉思,何逸清便停下了,过犹不及。
她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但这个家,还是要爹娘做主,她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爹娘身上。
无论是买田,还是盖房子,亦或是听她的人往高处走,只要爹娘高兴便好了。
第30章 刘氏挑拨
那天谈话过后,何父和沈氏都沉思了许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