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碧玉衔珠凤钗和一朵东珠攒成的珠花,又在她脸上,唇上点了些许胭脂,给她的双手带上了一对龙凤戏珠手镯,脖子上也挂了几串珠链。
何逸清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沉重起来了,身上起码挂了有十几斤的东西。
何逸清望着镜中的自己,黛眉轻染 , 朱唇微点 , 两颊漾着淡淡的红润,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看起来明艳如花,光彩照人。
沈氏垂眸打量了半晌,略带感伤地说道:“清姐儿今儿真漂亮!”
“玉枝,碧烟,清姐儿以后就交给你们了,进了顾府后你们可要好好照顾她…...”
几个丫鬟立刻应道:“请夫人放心,奴婢们一定好好服侍小姐。”
等到外面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时,沈氏顶着何逸清不舍的眼神,轻叹一声,然后缓缓地给何逸清盖上了盖头,忍着泪花哽咽道:“去吧!你的夫君在外面等你呢!”
“清姐儿,你一定要好好的......”
何逸清被众人扶着出了门,何父已经在门外等候许久了,见到女儿穿着大红色嫁衣出来,他心里一酸,随即沉声道:“清姐儿,爹背你出门。”
“嗯。”
等到女儿趴上了自己的后背,何父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大门口走去。
安哥儿亦步亦趋地跟在何父身后,他抽了抽鼻子,有点想哭,但想起娘说大喜的日子里不能哭,不然会不吉利,于是又把眼泪给憋了回去。
何逸清趴在何父宽阔的背上,听着外面的喧闹声越靠越近,然后就听见了长风清朗的声音。
“小婿拜见岳父、岳母,恭请娘子上轿。”
从一个人背上移到了另一个人背上,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直到听见爹那句“好好待她”,何逸清才鼻头一酸,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顾长风将何逸清背进轿子里,才转过身躬身道:“请岳父、岳母放心,小婿会与阿清白头偕老,至死不渝!”
“起轿!”霎时间唢呐锣鼓声喧天。
沈氏克制不住朝轿边走了两步,最终也只是不舍地退回了原位,她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把溢出来的几滴泪拭去了。
八抬大轿绕过了几条街,在一阵恭喜声中,终于到了顾府的大门外。
顾长风从喜娘手里接过红绫,一头自己紧紧地握住,一头放到了何逸清的手里,何逸清接过,抚了抚,握住了。
看着红绸将两人相连在了一起,顾长风的嘴角挂着笑,那双澄澈的眼中好像含着一潭柔情湖水,潋滟波光。
“娘子,咱们进去了。”
“嗯。”
顾长风小心翼翼地牵着何逸清跨过火盆,跨过马鞍,来到了高朋满座的正堂。
“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盖头遮上后,何逸清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红,她微微低下头,看到了与她相对的长风的鞋。
何逸清闭了闭眼,脑海中只能想到一句“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她弯下身子,缓缓地拜了下去。
她不后悔。
“礼成,送新娘入洞房。”顾长风也要随行,他牵着何逸清微微淌汗的手出了大厅,走向了后院。
听到那一句“送入洞房”的喊声时,顾长风就开始面红耳赤,心“砰砰”直跳,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他用喜秤挑开何逸清头上的盖头时,更是紧张得手都在发抖,试了好几次才把她的喜盖挑下来。
烛火下,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那Jing致的眉眼,一时间让顾长风都失语了,他仍是有些不敢置信,阿清......是他的妻子了?
何逸清微眯了一下眼睛适应了光线,秀脸一抬,明媚的眼睛朝着身穿大红色喜服的顾长风看去。
这是何逸清第一次看见长风穿红衣,一身大红直裰婚服,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显得丰神俊朗,却又有一番别样的诱惑。
房内的喜娘见多了这样的情况,立刻会心一笑,夸赞道:“哎呀!新娘子生得真漂亮,新郎官都看傻了!祝二位新人和和美美,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两人闻言相视一笑,顾长风握了握何逸清地手道:“你先休息,等我回来。”
“嗯!”何逸清点了点头,轻轻挠了挠他的手心,勾得顾长风心里一痒。
在新房里也能听得到外面隐隐传来的喝酒庆贺声,待到喜娘退了出去,房里只剩下自己人后,玉枝便走了过来问道:“小姐,您饿不饿?奴婢拿些吃的来给您填填肚子吧。”
“嗯,不要味重的,用些糕点就行。”何逸清一边应道一边开始更衣。
她抽出固定头冠的发钗,轻手轻脚取下沉沉的头冠放到一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转而低头取下脖子上的珠链,手腕上的几只镯子还有腰间的佩玉香包,零零碎碎的堆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