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着秦连豹书房里铺陈开来的资料,不由诧异道:“三叔,您这又是在做甚的?”
小字辈们都没有向大堂哥同左氏隐瞒秦老爹的身体情况,纷纷在信中告诉他们,秦老爹染上了风寒,好在家里头在二老的身体上尤其仔细,发现的及时,已经有所好转云云的……
可面对这桩事儿,却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诉说。
花椒也不知道。
甚至于他们兄弟姐妹在渐渐听说这桩往事后,时至今日,都还没有谈论过哪怕一句。
他们不知道该怎的去面对,在没有想好之前,自然不敢贸贸然的去说些甚的。
虽然秦老爹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他们,他原来不说,只是觉得到底已经过去的事体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去揪着那份悲痛哀伤反复咀嚼了。而现在说出来,自然不是为了让他们背负仇恨,去报仇雪恨,而是以史为鉴,希望他们能知兴衰荣辱、善恶是非。
可秦老爹今天能坦然地去诉说,去怀念,却铭记,或许是老人家真的想明白了,真的放下了的缘故,可他们却是难以言表心中的复杂。
但嘴上虽然说不上来,却能付诸于行动。
尤其小小子们,俱都憋着一口气,齐齐把Jing力放在了功课上,饶是年里都不曾松懈。
待到年后,预备提前进京准备武举会试的李蹊还同四堂哥五堂哥商量着,正好带了他们一道进京见一见世面。
四堂哥同五堂哥自然眼睛一亮,可想到正在为着院试,日(日)苦读到三更半夜的二堂哥、三堂哥同六哥,还有正月半刚过,就去了方家家学刻苦攻读的大堂哥,还是齐齐婉拒了,缓缓摇头:“我们以后也会有机会进京的!”
☆、第四百五十八章 苗头
阳春三月,宜出行。
李蹊坚持在家陪着宝贝女儿祺姐儿过完人生中的第一个女儿节,方才依依不舍的启程前往京城参加九月里的武举会试。
三月三上巳节这天,李蹊同茴香一道给祺姐儿用兰汤沐浴,又带着她们娘俩往郊外去游春,临水饮宴、采桑喂蚕、打秋千、放风筝……
总之把这个时节能玩的通通玩了一遍,把个祺姐儿乐的简直不知道该怎的好了,一整天都要李蹊竖抱着,稍微换个姿势,她就要不满,咿咿呀呀的开始吵闹。
李蹊试了几回,明白了她的意图后,就一直竖抱着她,祺姐儿也就安静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切,还时不时地就要“咯咯”笑两声,再“哦哦”地喊两声,小胳膊小腿动个不停,水都不知道她在高兴些甚的,却是说不出来的快活。
却把李巡检急了个够呛,搁家里团团地转。
李太太都不担心,虽然一时不见就想的慌,可祺姐儿由自个儿的娘老子带着,她有甚的不放心的。
李巡检却一会儿担心祺姐儿在外头睡着了,到时候着了风受了寒。一会儿又担心祺姐儿去了陌生的地界,小人儿到底眼睛干净,到时候看到甚的不好的东西就遭了。
一整天都在碎碎念,正忙活和家里头春宴收尾事项的李太太听着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白眼更快翻到后脑勺上去了。
不由没好气地道:“怎的这样婆婆妈妈,就你这个当祖父的知道疼人不成!”
把李巡检又气了个够呛,还要埋怨李太太不把天底下最可爱的孙女儿放在心上,把李太太气的差点笑岔过气去。
好容易黄昏时分,李巡检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回了祺姐儿。见她窝在李蹊怀里睡容安逸,呼哧呼哧的打着小呼噜,显然是累坏了,不过饶是睡梦中都时不时的还要扯出个笑容,露出一边酒窝来,不用问都知道玩的很开心,这才放下心来。
可到底还是不免又把李蹊训了一顿。
李蹊摸了摸鼻子。
世人常说隔辈亲,没想到就连他老子都不能免俗。
如今抱起孩子来,不知道有多溜。
还记得他小辰光,身上还穿着夹衫呢,他老子恨不得就要拎着他的脖颈把他往后院湖里头丢,好教他学游泳。可如今却把小孙女捧在手心里,要星星不给月亮,难得哭一声都要追出追进的问几遍,总以为他们会掐了她一块。饶是这样,还要三天两头的责怪他对孩子太过严苛了。
天地良心,他可是亲爹。
可这也是亲爹,他就不同他计较了。
至于他“越俎代庖”给祺姐儿取ru名一事儿,看在岳父大人的面上,他也不同他计较了。
过完三月三,李蹊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崇塘,只不过并没有如李迪所愿的那般,李蹊并没有带上茴香,茴香自然也就没法儿再带上她同行了。
毕竟祺姐儿还在吃nai,又是茴香贴心贴rou带到这么大的,李太太虽然给她安排了ru娘,但几乎就是个吃空饷的。
李太太为此却相当得意,觉得茴香既能将祺姐儿照顾好,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打过一个喷嚏,又能服侍好李蹊,将自己院子里的庶务打点的井井有条,还能抽出空闲来指点小姑子针线裁剪,给他们做鞋做袜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