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都说要考虑一下。虽然这年头大家都在卖腐,然而真要拍这个题材的时候,又有很多人不敢接了。
也有表示有兴趣的,不过近期没有档期,一年后才可以。这要是等到一年后,黄花菜都凉了。就在顾予任犹豫着要不还是自己顶上的时候,宁秀吴打电话来了:“小予,你的电影找到合适的演员了没有?”
顾予任说:“还没有。”
宁秀吴说:“小冯说他想演这个角色,你觉得合适吗?”
顾予任一愣:“你说冯一清?他不是有档期吗?”
宁秀吴说:“他那边还有一个月左右就杀青了,你开机时间稍微迟点,等他完成这边的拍摄就来你那边。你看怎么样?”
顾予任在心里衡量着,推迟一个月时间也相差不太远,便同意了,冯一清形象比较俊美,倒是挺适合演同志的。于是这部原定于四月份开机的电影就推迟到了五月份,就是为了等冯一清。男一号定了之后,其他人就好办了。资金也不是问题,都是他们自己投资的,纯文艺片,花费也不会太多。筹备了三个月,电影终于紧锣密鼓开机了。
因为题材敏感,顾予任并没有对做任何宣传和炒作,怕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惹来麻烦。
还在拍摄的时候,顾予任就邀请华泰安以后为他监制电影,华泰安很爽快地答应了。后来顾予任定了这个题材,心里怕老爷子对同志会有偏见,不一定会愿意来给自己监制,没想到老爷子满口答应了:“存在即为合理,我们做电影的,就是要勇于反应社会现实,还原事实。艺术无疆界。”老爷子这豁达通透的观念令顾予任和袁渊佩服不已,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讲述的是性格偏内向的男主角在十六岁时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性向,经历了暗恋未果,相恋七年的初恋男友不得不结婚生子,朋友被查出艾滋病,意外出柜,被同事排挤,失业等挫折之后,遭遇人生的低谷,但始终没有滑向出道德的底线,最后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剧本最后的旁白是:幸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就是心理上的满足和快乐。幸福的门是自己打开的,需要去坚守,你关上,或者放弃,幸福就离你远去了。
这个故事其实没有具体的原型,而是整个同志圈的真实写照,害怕压力而深柜、缺乏责任心而放弃、被社会歧视与不理解,同志往往很难获得幸福。故事要表达的是,其实所有的这些,都不是你获得幸福的最大阻力,幸福的最大阻力,其实是来自你自己,你选择怎样的路,就决定了怎样的结果。
电影的拍摄地点就定在北京,袁渊完全停了自己的工作去跟组。顾予任虽然是第一次正式拍电影,因为之前拍过微电影和广告,Cao作起来倒还算驾轻就熟。
这个电影有不少校园戏,因为学校未曾放假,电影就先拍后面主角参加工作后的部分。第一场戏就是分手戏,这场戏是在摄影棚里进行的,地点是在主角和初恋男友的家里。主角下班回到家,发现出差的男友已经回到家,主角一脸兴奋,扑上去和男友亲吻,男友被动地和他接吻,要进一步动作的时候,男友表现得有些抗拒,主角发现不对劲,男友开始摊牌说分手的事,主角被这个消息刺激得一下子炸了,两人开始吵架。
这是一场情绪对撞非常激烈的戏,对角色的情绪控制能力要求非常高。尤其是对两个才见面的演员来说,一上来就是吻戏,这难度不可谓不大。与冯一清对戏的是个刚从电影学院毕业不到一年的男生,叫林诺,虽然长得比较成熟,事实上经历还是不太足,演技颇为生涩。两个直男演亲热戏非常别扭,演了好几遍都找不到感觉。
顾予任第七次喊“咔”,停下来说戏:“小冯你要自然一点,不用那么拘谨。他们相恋七年,见了面互相亲吻,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为什么要表现得跟第一次一样那么小心翼翼的?”
冯一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导演,总觉得有些别扭。”
顾予任点头:“我能理解,第一次拍这类戏总是有些放不开。其实男人和男人谈恋爱,与男人和女人谈恋爱的感觉是一样的,你把他想象成你的爱人,无所谓男女,这样就能亲吻得比较自然了。再来一遍。各就各位。”
男友在沙发上坐好,主角进屋,看见男友,忍不住开心地笑了:“你回来了?不是说明天才能回来?”
“嗯,事情办完就提前回来了。”男友瞥一眼主角,拿着遥控器换台。
主角连鞋子都没换,扑上去将男友压在沙发上,与他额头相抵,轻声说:“是不是想我了?”说完去亲男友。男友回应他,主角扶着他的头,准备加深这个吻。
顾予任叫了一声:“咔!”
冯一清起身,抓了抓头发:“对不起导演,有点走神了。”他刚才努力地去把对方想象成女人,结果那么一闪神,情绪就不对了。
顾予任说:“小林的情绪也不对,小冯凑上来的时候,你表现得有些急切了,事实上他心里有事,应该是略有些抗拒的。袁老师,你过来一下,我们示范一遍给他们看。”
坐在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