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像是重新粉过漆的木制院门,许涵和霍去病在霍小弟的带领下,终于抵达“地瓜先生”家。
霍家和很多当地的农家一样,有着独立的二层小楼,但从墙壁外斑驳的痕迹能看出,这小楼已经修了有些年头了。
进了霍家大门是一个小院,院口处有一方石井,院子的左侧摆着一张矮木桌和几只木制的小凳,右边则有一些晒框和晒篮,其上铺着不少干辣椒和八角、桂皮等佐料。
“nai!我哥他们回来了!”霍熊飞亮着嗓子朝木门大开的屋子里喊道。
霍小弟居然没和当地的老乡们一样说方言,而是朝他nainai说的普通话?许涵歪了歪头,微微有些诧异。
“哎!”里面很快响起一声回应,听声音并不苍老,反而透着一股清灵的爽利。
许涵好奇地将视线从院中那些晒的干辣椒和调料移往屋子的大门口,恰巧看见一位头发银白,可容貌却相当年轻的老人(?)从屋子里慢悠悠地走出来。
“许哥你别介意,我nai身体最近不太好,刚才一直在里屋躺着,所以没能和我一起来迎你们。”霍小弟抹了一把脸侧滴下来的汗水,憨厚的对许涵笑着说。
“不会。”许涵也笑着朝他摇摇头。
霍nainai的步子有些慢,这时才拄着拐杖走到两人面前。
霍去病唤了她一声,刚想伸手去扶她,却见她笑眯眯地拉起许涵的手,浑浊的眼珠来回打量着许涵的脸:“地瓜回来啦,你旁边这位就是许涵先生吧?”
许涵:“……?”
霍去病:“……?”
霍小弟嗨了一声,黑红的脸上现出几分尴尬:“nai,你拉错人啦。旁边那个才是我哥,你拉着的那位是许哥。”
“哦哦。小伙子,别介意啊,老太婆我岁数大啦,眼花。”霍nainai歉然地拍了拍许涵的手背,而后转头对霍去病说:“地瓜你们快来屋里坐,屋里凉快,别都在外头站着,太阳晒着多热。”
许涵望着老太太消瘦却挺拔的背脊,和阳光下也显得颇为细腻光滑的皮肤、闪闪发亮的银发,感觉十分怪异。
刚才在进村的路上,霍小弟曾和他说过一些霍nainai的事,说老人家60多岁了,身体不好,经常生病,视觉和听觉也有一些衰弱退化的迹象,所以霍nainai在许涵的想象中是一位头发花白、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可亲眼见到这位老太太(?)的头发却是像雪一样的银白,皮肤细腻,走路虽然慢,却不是那种老态尽显的慢,而是悠然的慢。
而且,无论是从她的穿着打扮、她所说的语言,还是她所展现出来的气质,都与当地村民毫无相似相类之处,这一点也相当可疑。
好像只有脸色苍白这一点,和霍小弟说她身体不好的这话相吻合……
这位老人家,怎么给人的感觉这么奇怪呢?并且她居然会将自己和霍去病认错?这点才是最让许涵感到惊讶的。
“来,喝点茶。这么远赶回来,路上一定很辛苦吧。”没有太多的时间给许涵细想,霍nainai从窗台上端来几杯早已泡好的茶。
茶杯被置于面前的桌子上,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许涵对茶叶一向都有些研究,一看杯中的茶叶,更是感到奇怪。
这里是山西临汾,按道理来说霍nainai应该会给他们冲泡当地的茶饮。可眼前这青嫩的芽叶,分明就是丹阳的yin春碧芽。
直到这会儿,许涵实在是憋不住了,于是好奇地问霍nainai:“nainai,您不是这里人吗?普通话很标准呢,一点儿口音都没有。”
霍nainai走到旁边的摇椅上坐下,一下、一下地打着扇子,笑眯眯地望着许涵:
“嗯?小伙子饿了?不急、不急,先喝杯茶消消汗,等会儿就能吃午饭了。”
听见霍nainai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许涵一脸懵逼:“???”
“呵呵……许哥你别介意,我nainai有时候犯糊涂,说话经常和别人不在一个频道上。”霍小弟一看许涵的表情就知道自家nainai的话让他感觉奇怪了,于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主动替霍nainai回答说:
“我nai不是这里人,她祖籍在丹阳,但从小就居住在B市。后来经人介绍,才嫁给我爷爷住到霍家村来的。她在家一直都说普通话,所以我们也从小就跟着她说普通话。”
原来是这样,难怪无论是霍熊飞、还是以前没重生之前的霍地瓜,说话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地方口音呢。
原来是因为霍nainai的缘故啊,许涵恍悟。
霍nainai望着许涵,又看了看地瓜先生,慢悠悠地说道:“地瓜呀,脑袋好了吗?还疼吗?”
霍去病放下茶杯,朝霍nainai点点头:“好了。不疼了。”
霍nainai仍在一下、一下悠闲地打着蒲扇:“好了就好。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霍去病眸中闪过一道Jing光,而后嘴角隐隐牵出一丝笑意:“是。前事忘尽。”
“忘了也罢,人好好的就行啦。”霍nainai慢慢闭上眼睛,仿佛就快睡着了。
许涵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