恂笑了笑,说道:“你是准备给我全程直播吗?”
邵识渝顿了顿,没接话,而是说道:“回去再和你说。”
陆童看他挂断电话,微微挑了挑眉,问道:“学生家长?”
邵识渝没搭腔。
“存天理灭人欲的标杆,非你莫属。”陆童按下电梯按钮,说道。
其实,邵识渝只是一时没能理清楚他和阮恂的关系。
在他们之间,附加的身份似乎有些太多了。
即便现在存在着一个吻,邵识渝也不能清楚的判断,它意味着什么。
邵识渝对陆童说道:“进了门,好好道歉。”
陆童微微挑了一下嘴角,想起今天下午岑岐朝他竖的那根中指。
门被敲响。
岑岐开了门,门外的陆童突然朝他四十五度鞠躬,上嘴唇碰下嘴唇说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直接把岑岐堵住了,他没想到对手的段位这么高,他说什么都显得不合时宜,只好把两个人请进了门。
邵识渝手放在腿上,坐在客厅沙发上,对岑岐说道:“实在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岑岐端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说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阮恂有和我说清楚情况,但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下午的那种情况……”
他话说了一半,正踌躇该怎么说,他清了清嗓子。
陆童突然把话接了过去,说道:“换做是我,我也会做和岑先生一样的选择。”
岑岐被噎了一下,扭头看到陆童正朝他笑,他皮笑rou不笑的回敬了陆童一个。
被夹在中间不被允许插话的白衍舟,不可避免的见识了一场成人间的勾心斗角。
他彻底被负罪感淹没,忽然站了起来,低着头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岑岐把人送走之后,坐在沙发上发愣。
刚好阮恂回复了他的消息,他低头看了看,突然皱紧了眉,快速地发了一条消息给阮恂。
岑岐:我突然想到他是谁了。
阮恂解锁手机,刚想回复。
消息又发了过来。
岑岐:你外甥的那个班主任,不就是我们高中同学吗!
阮恂:?
岑岐:他小时候有点胖,和现在一点都不一样啊,连气质都变了。
岑岐: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句?
阮恂把岑岐的这几条消息拼在一块反复读了好多遍。
良久,才回复道:我忘了提醒你了。
十一点钟,邵识渝接到了阮恂打过来的一通电话,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特别的。
“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邵识渝说道:“按时吃药。”
阮恂笑了一下,轻轻说道:“晚安。”
挂断电话之后,邵识渝的微信响了。
阮恂:晚安。
邵识渝手顿了一下,呼吸一滞,他的指尖开始发凉。
不是阮阮,是阮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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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卧室只有台灯开着,家里的暖气很足,但邵识渝却觉得这个冬日的寒冷无孔不入。
他都知道了。
邵识渝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电话里阮恂的那句“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所指向的是什么。
邵识渝匆匆地打下几个字,他按了按额角又皱着眉删了个干净。
他那被掩饰起来的本性张牙舞爪地争得了上风,最后只干巴巴地回复道:嗯,晚安。
阮恂看了这条消息愣了一会儿。
拿起手机,又问了一遍,你还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这句话仿佛是最后通牒。
阮恂坐起来,抱着热水袋靠在床边,低下头才发现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食指的关节。
阮恂希望他说些什么,他也并不会因此生邵识渝的气,只要他开口说点什么,阮恂就想要给他打电话,和邵识渝说,他喜欢他。
问他能不能做自己男朋友。
良久,他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一块小饼干:记得按时吃药。
阮恂抿了一下唇,回复了一个嗯字,把手机关掉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
他睡前吃了感冒药,躺了一会儿觉得天旋地转,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半梦半醒的时候感觉手机一直在响,阮恂挣扎着想睁开眼睛,但没能成功。
阮恂做了个梦,梦见他穿着短袖坐在楼梯口吃冰。
北京的夏天很炎热,他们班上仅有的四个风扇,坏掉了三个,只有一个还算坚挺,但服务范围比较小,班级上一大半的学生都拿着小扇子自给自足。
阮恂也不例外。
而且他特别怕热。
每天早上都要带着一瓶冻成冰的水到教室,用毛巾包着,上着课就看到他把整张脸都贴在上面。
物理老师讲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