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浪涌渐渐把他脚下的沙滩淹没了。
“我好想你啊,别走!别走!别丢下我……”手作喇叭状,俊逸放开喉咙朝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呼唤着。
佳夕走出去几步,听那家伙一叠声的叫着,本来还十分欢快的调子,渐渐低沉下去,最后竟变得有些凄凉,终于淹没在海水中。佳夕感到一股难过之情压抑在胸腔中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回过头来,发现俊逸竟然又往海里走了几步,浪花已经差不多淹到他的腰了。
真是个混蛋,真的喝醉了吧?喊得好像自己已经死了似的,还真不能放着他不管呢!
快步走回来,粗暴的抓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拉上岸,结果没想到俊逸一下子把他抱在了怀里,佳夕站立不稳,和俊逸一起扑倒在地,迎面打来的浪花毫不客气的从两人的头上盖过,苦涩的海水瞬时侵入了佳夕的口腔。海浪退下去之后,佳夕有些无奈的看着还像没事人一样幸灾乐祸的看着他的俊逸,握紧了拳头正打算教训他一番,旁边出现了两个高大的人影。
“Are you OK?(你们还好吗?)”热心的老外夫妇上前慰问。
佳夕真想说麻烦你们帮忙把他打晕了,扔到岸上去吧?
“No, I’m not OK. I’m falling in love. Baby don’t leave me alone!(不,我不好,我恋爱了,宝贝别扔下我一个人)”俊逸抢着说,当然最后一句是冲着佳夕说的。
“We are OK. He got drunk. I’ll take care of him。(我们很好,他喝醉了,我会照顾他的)”佳夕急忙用不熟练的英语解释着,老外夫妇用暧昧不明微笑告别了佳夕,不久风中传来了轻声细语,“they are lovers。(他们是恋人)”
“We are lovers。(我们是恋人)”俊逸大笑着重复了一遍,越叫越欢,“oh, we are lovers。”俊逸冲着大海喊,哗哗的浪涌算是对他的回复。“Honey, come on!come on(来啊,来啊!)!”他蹦跳着,不断把海水泼到佳夕的身上,疯态十足。
佳夕被他闹的失去了耐性,要闹是吧,谁怕谁啊!佳夕配合着浪涛的节奏,抓住时机猛地跳了起来,动作麻利的把俊逸按到在沙滩上。
“咳咳!”这回轮到俊逸被灌了海水了,咳了半天,才缓过气来,苦着脸抱怨道,“你太过分了!”
“谁过分了啊?有本事再来啊!”佳夕看着又一排浪涌赶了过来,转身就跑,俊逸在他身后穷追不舍,两个人就像孩子似的踩着浪花在沙滩上追逐,或是扑倒在沙滩上翻滚打闹。放下了生活包袱和感情负累的佳夕,似乎又回到了孩子时代无忧无虑的时代。很多年都没有这样轻松的放下一切的感觉了。从贫困家庭走出来的他,放弃了保研的机会就是为了改善家庭的生活重担,一直以来辛苦的努力着,情况却并没有好转,一度怀疑自己的能力,饱偿艰辛的心灵对未来充满了忧虑。加上自己的性取向和初恋失恋的苦涩,让自己更加自卑,十几年来把自己埋在了寂寞的深渊里……所有这一切,只要俊逸在身边似乎全都可以忘记!
这自由的感觉!真好!
“啊,混蛋,我的鞋子……”佳夕的一只凉拖在打闹中脱了脚,很快被大浪冲走了,黑漆漆的根本找不到。
“啊?那么我也扔掉一只吧!”说着俊逸竟然真的把脚上的一只凉拖扔了出去。
“神经病,你扔掉干什么?”
“这样的话,捡到的人就可以凑成一双了。”
“你以为你是甘地啊!”
“我这是向圣雄致敬。”
“岂有此理,你和我的鞋子又不是一样的,凑成一双有个屁用啊!”
“啊,早就说我们应该穿情侣鞋了嘛!”
“有个屁用啊,我们又不穿一个码的鞋。”混蛋,都给他气糊涂了,在这里跟个醉鬼叫什么真啊!但是一看他扔出去的鞋子还真是和自己不一样的脚呢,佳夕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Honey,我累了,我们去上面坐会吧。”佳夕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了,难得俊逸提出来了,否则要拉他上去不知道要费多少力气呢。
(注,甘地:一次,甘地在印度乘火车出行,当他刚刚踏上车门时,火车正好启动,他的一只鞋子不慎被门夹了一下,随即掉下车去。此时,甘地果断地脱下了另一只鞋,朝那只鞋落下的地方扔去。旁边有人好奇地问他为何要那么做,甘地回答说:“剩下的一只鞋无论多么昂贵,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用了。如果一个穷人正好从铁路旁经过,他就可以得到一双完整的鞋,而不只是一只鞋。” 如此为他人着想,尤其是替穷苦人的利益着想,是甘地一贯的思想作风,因此他赢得了印度人民的普遍爱戴和支持,领导和平独立运动最终取得了成功,被人们称之为“圣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