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用,那驴仍旧趴着,屁股底下屎尿横流,看得他不由暗骂道:蠢驴,留你何用,不曾想,他心思刚落,那驴竟就晃晃悠悠站起来了。
“元宝,等休沐了,我们几个结伴去找你,到时你可别不认我们”,临别之际,多少有些伤感,玖号斋房几个吸了吸鼻子,眼里含了些雾气。
庞祝被抗了一路,回了些神,闻言便道:“不会的”,倒是硬气的没哭。
此时,日上正午,从书院到响水乡,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两个时辰,还有一顿夕食等着她赶回来做,厨娘是个直爽性子,笑骂道:“行了行了,小子们莫要哭哭唧唧的,都在周边住着,想见了抬脚就能走”
这话说的实在,几个小子各自摸了泪,挥手道了别。
枫华山那一山的枫叶随着越行越远,终是瞧不见分毫,忍了许久,庞祝这才哭将出来,眼泪鼻涕一把把的掉,糊了白嘉一身。
厨娘兀自坐在前头纳闷:今儿这驴颠儿跑的,怎得这般快?
这日里,门房处虽不是顺子当班,但经着前几日那一闹,他因着信儿报的及时,得了一贯赏钱,便就时时在门口晃荡。他眼神儿比脑子好使,刚在台阶上坐定,一打眼就瞧着打外头驶过来的驴车,立马蹦了起来,往院里跑去:“元宝少爷回了!”
他这一嗓子,传出去老远,待得驴车停到大门口,刑管事已经迎了出来,他一眼就瞧见自家少爷那眼肿得跟核桃一般,心道这是出事了,却也不点破,只道:“元宝少爷这是累着了吧?赶紧的,回屋歇着去”,转了个身便问白嘉:“出啥事了?”
白嘉却未回他的话,往后指了指,道:“这是书院的厨娘,专送了元宝少爷回来的”
刑管事立马又堆起一脸笑,和厨娘客套了几句,厨娘赶着回,打了招呼便就走了。
待入的院内,白嘉把信掏了出来,三言两语的把事儿说了。
刑管事脸色不是很好,沉默了良久,道:“元宝少爷心里定是委屈了,你和钱儿锭子好生安慰些”
玉笙楼内,空了好久的二楼又有了人气儿,白嘉踏进门时,就见钱儿和锭子围着庞祝团团转,手里都端了吃食,乍一看,就跟逗小狗儿似的。
从二楼的侧窗口望去,能瞧到东苑的小花园,那里头姹紫嫣红的,甚是漂亮,过年那阵子剩些枯枝落叶,不时有丫头陪着各自的nainai在那转悠,可今儿天气这般好,却是没了人影。
白嘉把钱儿招了出来,问道:“后院有事儿?”
“小nainai动了胎气,早产了”,钱儿撇了撇嘴,道:“产婆都进去一个时辰了,到现下还未有信儿”
庞游缴这第八房小妾不是正当宠么,怎得还这般不当心?白嘉挑了挑眉,问:“怎么个事?”
钱儿最喜欢说事儿,往窗沿上一靠,把大宅门里头近日来的事一骨碌都吐了个干净。
原来,经猪瘟之事一闹,庞游缴就对田管事有了芥蒂,那老匹夫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倒是厉害,眼见着管事一职保不住了,便跑到小nainai跟前哭天摸泪去了,总是自己带来的人,那小nainai也下不来脸,就去求了庞游缴,之后嘛,估计事儿没成,动气了。
“现下那田管事如何了?”,他可是擎等着瞧笑话的。
钱儿怨念颇深道:“正在后院门口表忠心呢,估计得让他逃过这一劫了,倒是走了狗屎运”
这院里里外外,除了有那么几个,大多都是不待见那田管事的。
屋内,大抵是先前哭狠了,不多会儿功夫庞祝就睡了过去,锭子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顺带关上了门。
月上树梢时,后院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庞家又添一子,端的是件喜事,刑管事袖里揣着的信捂了半天,终是在庞游缴瞧过小儿子后递了出去:“元宝少爷从书院回来了”
“怎得这时回?”,庞游缴未多想,拆了信,上下扫了一眼,脸就绿了:“退学,这退的哪门子学?”
“跟去的书僮说,书院病了些人,便有人造谣说,是猪瘟闹得,全推到元宝少爷身上了”,刑管事也是一肚子怒气。
“胡扯!”,庞游缴把信揉的稀烂,怒道:“难不成我这一年年捐的银钱都喂到狗肚子里了?”
知子莫若父,元宝不是个念书的料,他自是知晓,可架不住自己儿子喜欢呆在书院里,于是,从进学那日起,他就大把大把的撒着银子,书院收的也高兴,并许诺过让元宝呆到十八,可眼下倒好,为着一件没影儿的事,就把人退回来了,这不是打他脸么?
“到底是哪个背地里使绊子?”,要说这里头没有蹊跷,三岁孩童都不信。
刑管事沉思片刻,道:“能让枫华书院这般处事的,上粼县里也没几个”
“就为了我这份家业?”,他庞游缴能让人惦记的,便是他那万顷良田,旁的他也没有。
“利迷人眼,财迷心窍”,刑管事一针见血道:“不过,到底在书院这事儿上露了些马脚,也未必不是好事”,之前虽觉里头有事,却是半点头绪也未有,就是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