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摇了会子铃,之后,便咬破了手指,把那血滴在了翻开的一侧书页上,却见原本空白的书页陡然出现了血红的纹路,还不待白嘉细看,每日里被他压制下去的那股子蠢动,又凸显了出来,他心道不好,正要甩了手去,却发觉,那书册好似长子他手上一般,纹丝不动。于此同时,和手册贴合的手掌处,忽的一热,身体内部似有东西,顺着四肢百骸,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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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种奇特的感觉,原以为,体内的那股子蠢动,来的甚是突然,会叫他原形毕露,却不想,随着涌往双手的那股子力量抽离出去,除了牙齿隐隐发痒外,并无旁的异变,白嘉正兀自感受着,却忽听得一阵喧哗:“醒了醒了”
待他抬眼时,就见那女童已被一妇人搂在了怀中:“妮儿,妮儿,你可算醒了,吓死为娘了”
那女童被箍得紧了,挣扎了片刻便哭将了出来,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叫着娘,旁边一老妇抹着眼泪道:“这便是大好了!”
白嘉顾不得这许多,扭头便去寻那道人,却见嚷嚷人群中,哪还有人影,可那书册却好好的在他手里,做不得假。
“那道长呢?”,凡有大能者,必受人追捧,白嘉这厢刚扫了一圈,众人便也都四下寻找开来,兜兜转转的,却楞是不见那灰袍道人,别说是这一处,再往远了去也是空荡荡的,似是人就那般凭空消失了。
农田之中有瞬间的寂静,半晌之后,却听得有人喃喃道:“莫不是真遇着仙人了?”
鬼神之说,历来玄之又玄,这大陇朝又是香火鼎盛的,是以,众人俱都心生敬意,不拘哪个方向,虔诚的拜了两拜。
“那道士真是神仙?”,回去的一路上,钱儿一直叨叨的问:“七哥,你有瞧见他怎使的仙法么?”,庞祝和锭子也都扒着,想知晓其中缘由,只因当时他就在近跟前。
“我那会子正走神,未瞧仔细”,庞祝无奈道:“倒是你们几个,有瞧见哪般奇景没?”,他也是有几分懊恼的,若是未生那不必要的心思,定能看出那道士的手段来。
“我若是瞧见了,还需这般问你么?”,钱儿冲他翻了个白眼。
显然,这一个是问不出来头绪的,至于锭子,他也不能指望,白嘉便扭头去看庞祝,小胖子显然兴奋着,很有那说话的欲望,便见他比划道:“我就见那仙人在你捧着的书册上滴了点血,不消片刻,又那么一拂,原本一动不动的女童便就睁了眼”
白嘉挑了挑眉,似是抓住了重点:“你是说,他用手往那书上拂过,是冲着那女童去的么?”
“是呀,是呀,仙人法术好生高明的”,庞祝脸都是红的,也不知他怎得能这般有兴致。
“是挺厉害的”,白嘉不置可否,往怀里掏了掏,那遗留下来的书册被好端端的揣在里头,若依庞祝那般说来,这书里定有蹊跷,至于那道士,是不是仙人就另说了。
院落外头,架着张小圆桌,刑管事陪同两位老者,正坐于桌边喝茶闲聊,这便是那守山之人,今日里来的不光是这两位,家里老小也是一同来了的,只都是闲不得的,都在外帮着收拾野草。
仨人年岁相仿,又是处久了的,是以,言语间并不那般客套。却听其中一老者道:“刑田,我和老卫有一事,不知当不当于你说?”
刑管事道:“两位老哥哥,咱们多少年的交情,怎得今日里却这般见外,还有甚当说不当说的”
话到此,就见另一老者,被叫做老卫的,斟酌再三道:“也不知是不是我和老朱人老疑心,近来总觉有人在打这俩座山的主意”
“此话怎讲?”,刑管事搁了茶杯,正色道。
那老卫便道:“这十里八乡的,都知晓咱这山头属庞家私产,入不得,可却有那不长心眼的,老往里头钻”
闻言,刑管事倒是松了口气:“或许是那外来的,不知晓这许多”
最先起头的老朱,这时接话道:“都是本地口音,且见了不止一次,也被叮嘱过,可并不起效”
这般说来,却是颇有些奇怪,“这事儿是打哪开的头?”,刑管事蹙紧了眉头。
那老朱接着又道:“应是年前那会子,起初我和老卫也如你先前那般想,便就不甚在意,只后来见的次数多了,才留了心思,发觉了其中的异样,正想和你通气,却不巧你那又起了事,便暂时搁了,现下,少爷既是来了,自是要告知的”
年前?刑管事咀嚼了良久后,方道:“这事我记下了”,看来,待这边安顿下后,他得回趟老宅,和老爷好好商议此事。
厨娘新烧了热水来,重沏了茶后,那老卫突又说道:“还有一事要于你说明,今日里,山上不大太平,那活物竟都往顶上跑了,想是这边来了厉害的猛兽,我跟老朱来时转了几圈儿,却未有发现,你们夜里入睡之时都小心着些,门边墙角需得多撒些驱虫的药粉,以防万一”
“谢谢老哥提醒”
几人正说着话,就见院后转出四个小子来,“是元宝少爷来了么?”,俩老者急忙起身,并把家人都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