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限仅剩一天。白嘉再次跑了趟响水乡,收了黄猴儿的赃物,把人扔进了瓦楞山。他打听过,此去南宛,不经庞家老宅,倒是有一段离着瓦楞山不远,他把人先行安置在此,途经之时方便带上。做完这些,他从乡所起一路往回大肆采购,不拘啥,都往驴车里搬,实则全进了荷包,此时他手里的荷包不是彼时那个,而是个有着三十平空间的储物袋,是他花了一个白天两个晚上弄出来的,虽说空间不大,眼下却也将将够用,再说,他既把储物符学会了,之后想要多少便能有多少,只是这几日不知是不是符画多了,许久未有的疲倦感莫名袭来,让他不得不歇上一歇,是以,后衙库房暂时没动,只等临走前再搬。
在白嘉忙着存货之际,黄猴儿在瓦楞山外围转了转便一路溜溜达达的往深处去。
“徒儿啊,这俗语有云,吃rou没酒犹如拉屎不擦,不得劲!你看,是不是帮师父跑个腿,尽一尽孝心”,老道腆着脸凑到自己小徒弟跟前,巴巴的摇着手里空空的酒葫芦。
小童面无表情:“师父,你还是趁如今牙口好多吃几口rou,若日后牙齿掉光了,想吃都嚼不动,至于酒么”,说着,他递过去一个水囊:“徒儿以为,喝这个也是一样的”
老道:“……”,他怎得就收了这么个小王八犊子,真是上辈子缺了大德了。
这俩师徒已在山中待了十来天,除了偶尔出来见见光弄些吃食外,大多数时间都在里头守着,随着日子拖得越久,他俩出来的次数越发少了,今日好巧不巧就被黄猴儿碰着了,他躲在树后悄悄打量,对那一老一少有些印象,似是前个几年给他之前的主家做过法事的,只不知怎得出现在这深山里头。他就这般盯着看着,之后又一路尾随,来到了那片坟地。
黄猴儿虽不如白嘉能耐,可他嗅觉却是易于常人的,尤其对血腥气尤其敏感,凭借本能,他在其中闻到了叫他喜欢的味道,里头还夹杂着令他极其舒服的Yin寒之气,惯性使然,脑子未及转弯,身体已经快一步动了。
“师父,有人”,小童年岁虽小,警觉性却高,黄猴儿刚扑过去,他就感觉来人不似太清宫的道士,忙掏出了琉璃灯。
借着光线,老道眯眼瞧去,虽只看见个轮廓,却也知对方意欲何为,顿时脸色大变:“这是打哪来的憨货,时辰未到,刨那东西,不是害人害己么?”
黄猴儿可不懂这些,他双手成爪,黑且长的指甲如刀割般直切入土连带着进了半支手臂,须臾间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物。
一击得手后他转身就跑,老道伸手要抓,却擦了个对过,气的眉毛胡子乱抖:“这下子闯大祸了!”,若是白嘉在,即可看见,原本盘旋在坟地里的黑气,正丝丝缕缕的向外散去。
小童还待要追,老道却喊道:“阵眼已破,徒儿,快回来帮为师一把”,这聚Yin阵自开启,需得历时三百零三个日夜,方可自行耗尽其中的Yin气,中途若有万一,于整个瓦楞山以及周边的村庄都是灾难。
闻言,小童只得作罢,师徒两个围着法阵转了一圈,各自寻了个阵脚站定,掏出符纸,正要作法,就听得林中有脚步声纷至沓来,同时听得一人大喊道:“谁人在此捣乱”
“不好,太清空的臭道士回来了”,老道一惊,犹豫再三后,一拍大腿道:“徒儿,先撤!”
小童二话不说,收了符纸,拔腿就跑,老道一愣,气急败坏道:“唉,你倒是给为师殿个后啊”
两人刚窜出,身后的密林中,飞速钻出几人,正是先前最早入山的道人,四人瞧着阵中破开的坑,脸色时青时黑。
“师兄,阵已破,五煞剑被盗,接下来该如何?”,其中一青年道士问道。
被他称作师兄的道人,是个瘦高黑黄的男人,眼神Yin翳,厉声道:“追!”,
说着一码当先循着引路灯而去,先前说话的年轻道士紧随其后。
原地却有两人站着没动,其中一人不屑道:“阵眼既破,五煞剑定是没成,追有何用?”
另一人便问:“我们是先行回去,还是到山下歇脚”
“去山下打听打听,近日,可还有哪方高人入了这瓦楞山”,在此布阵多年,好不容易成就一个,却生生叫人毁了,这口气怎可能真的咽下。
黄猴儿还不知自己坏了人多大的事,他舞着手中的木剑,在密林深处胡跑乱撞。
跟在其后的小童,毕竟年岁太小,跑了一段就被甩掉了,不得不停下,老道气喘吁吁的从后头赶来,一到跟前,就一屁股坐下了,唉唉叫着:“老命要没了”
小童正眼都没瞧他一眼,兀自打量着四周,期间还不停的耸着鼻子,片刻后道:“师父,那破阵之人,你可有看清”
“……”,老道毫无形象的摊在地上,不发一语。
小童顾自道:“我从那人身上闻到了尸臭味”
“尸臭?”,老道一个鲤鱼打挺盘腿而坐,不复之前半死不活的样子,两眼放光道:“你是说,他是乌蛮?”,
陇朝有邪方,以尸油涂以全身,可保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