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生的老头。
“这位就是王老爷吧?”,来人热络的招呼着:“我是府中管事,姓李,木子李”
庞老爷子在这边顶的是他岳丈家的姓,和庞祝是舅甥关系。他也是惯会跟人来往的,俩人互通了姓名,又聊了会无关痛痒的闲话,只是只字不提吴长史,也不说那赎罪之事。那李管事,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要不是他眼角总是有意无意的往白嘉脚边那大木箱子上瞟,还真以为他们会错意,白来了一趟。
白嘉最看不得这些个弯弯绕绕,这大晚上的,他可没闲情看两个老头喝茶,便开口道:“舅老爷,不是说给我家少爷脱罪来了么,你咋自己喝上了,我可听说了,晚上茶水喝多了不容易入睡”,在外,他还是庞家大少爷的书僮,称呼不变,只在私底下认了亲改了口。
“王老爷,你外家这个下人,胆子倒是挺大”,李管事挑了挑眉,搁了手里的茶盏。
庞老爷子打着哈哈:“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野小子,不懂规矩,说话也冲,还请李管事见谅”,说着狠狠瞪了白嘉一眼,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一边去”
李管事笑笑:“无碍”
经白嘉一打岔,庞老爷子也捉摸过味了,上一次条件都是谈妥了的,这一趟,那吴长史自不用露面,只需把银钱结清即可,倒是他想左了,总想着要见了正主才成。
想通了这点,庞老爷子一改他之前经商的套路,直截了当道:“李管事,我外甥的事就拜托您了”,说着又递了张银票过去:“还有这箱子,就麻烦您交给长史大人了”
那李管事接过了银票,瞅见上头的数额似乎颇为满意,原本六分笑增至九分,“王老爷,若是我没记错,此次庞家发配的还有一个管事和几个小妾?”
“您的意思是?”,庞老爷子心一凛,他做梦都想把其他人捞出来,听李管事话中的意思,似乎能有下文。
李管事笑眯眯道:“最近时局好,你可得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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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时,应庞老爷子的要求,三人半道拐去了食肆,和白嘉处久了,庞祝也长出了心眼,总觉里头有事,不像他爹说落了东西那般简单。
果然,驴车刚到门口,门板就从里卸下来一扇,打里头出来一人,是锭子,昏黄的灯光从屋里泄出来,把他的影子拉出老长,一半罩在门槛外,一半斜伸进屋里,看起来分外诡异,显然这不是同一个人的,食肆里头应该还有人,庞祝虽身在马场,但也知晓,他家这间食肆,晚上是不留人的,眼前这光景,定是藏了蹊跷。
庞老爷子下了车,在门口等着,庞祝蹲在车辕上勾着那人影不停的看,就是不落地,此时,恰有一阵夜风拂过,只听得里头‘咚’的一声,随后骨碌碌一阵响,有东西从门一侧滚到了另一侧,虽只是一眼,庞祝却认出那是把拂尘,当下,他便往车厢里一缩:“白嘉,快跑,我爹这是要拿我开刀哩”
“……”,刚靠好了门板,正准备迎上前的锭子,手伸到一半,落了个空。
白嘉言听计从,也不问缘由,驾起驴车就跑,事发突然,等庞老爷子和锭子反应过来时,车都跑没影了,这时,从食肆里头走出来个老道,拢着袖缩着脖子问:“人呢?”
庞老爷子搓了把老脸,缓缓神色道:“麻烦道长白等了半宿,这事怨我,没知会他一声就把人拐来了,那孩子打小就怕看病吃药,见着个懂医术的就绕道跑”,他话虽这么说,心里越发肯定自家这儿子越大越不着调了,不就是看个诊么,搞得他这当爹的像要害他似得。
老道也没在意,打着呵欠踱回了屋里。
长史府内,白嘉三人刚走,花厅后头就转出来一人,正是此间的主人,吴长史,这人四十开外的年纪,一脸Jing明相。
李管事开了银箱并着张还没捂热的银票一并送上:“老爷,都在这了”,
“银票你收着,我还不缺这点”,吴长史看都没看那张纸,随手拿起一锭银子颠了颠,眯眼道:“如今这郡守一职到底是空下来了,你明儿着人把这箱子送往上京”
外人都道南宛荒蛮,皆不肯踏足于此,只有他尝尽了其中滋味,尤其是在这几年老郡守力不从心之际,他以长史身份掌郡守职权期间,体会更深。别看此地尽是蛮人和囚犯,只要你想,银子美人照样招之即来,又加之天高皇帝远,整个无花郡可说是他一人独大,他傻了才会把这么大块肥rou拱手让出。
李管事应是,吴长史又道:“若无意外,明后两天,该还有一笔赎金进来,近来药材不是紧缺么,咱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小赚上一笔,这事你亲自去办”
吴长史算盘打的好,却不想,千里之遥的上京,老郡守的死讯刚传到,当夜,龙案上就压了道诏书。
都说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才一夜的功夫,庞祝便被某官兵以借调为由,从马场弄了出来,且还给重造了户籍。有了此次先例,庞祝当即又向白嘉讨了足够的银两把刑管事以及五个小妾都赎了出来,事情大体是顺的,只是其中出了些变故,那几个女人,已各自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