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熟的很,想了片刻才想起来是格lun多比认识的那位陌路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巧合的事,心里不由得回温起林雅曾经跟他说过像个老朋友的事儿来,暗道怕就是翁楼了。
世事说巧也巧,说不巧,也不巧的很。
只这匆匆一面,顾云开心中千转百回,多多少少也就猜到了自己得到这个机会的缘由来,这次带妆试镜的情况有点儿像是那一次,只不过那时候大家都是筛选过后直接进最后一轮考核,而这次按照化妆师的说法,他是唯一一个被点名带戏曲妆上场的试镜演员。
试镜能通过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毕竟是拍摄翁楼的电影,而不是搞什么戏曲传承文化,试镜通过的远比顾云开要轻松的多,几乎他没怎么反应过来,只是按照导演张子滔跟林雅的要求简单表演了下之后,试镜主审的几个人低声探讨了,张子滔跟顾云开算是老熟人了,他不动声色的微微点了点头,这就是在暗示试镜过关了。
而另一位不太面熟的助理则是客客气气的官方说辞,试镜的结果会稍后通知。
顾云开回化妆室的时候还有点儿如在梦中,不太明白是怎么侥幸过关的,卸妆时化妆师忙问他试镜结果,可随即反应过来,自己也醒悟没那么快出结果,又老老实实给顾云开卸起妆来。顾云开听她说辞,好似自己极好一样,刚要笑笑,仔仔细细的转念一想,却又暗道自己想岔了,他向来力求完美,做事凡要尽心,不自觉就把自己跟翁楼相比较。
可是像这样的电影,哪有几个人真能跟正主一模一样的,能学过三四分已算不错,有七八分几乎堪称惊喜,他把自己跟本人拿来比较,自然觉得样样不行,可是本人又不会亲来参加试镜,更别提翁楼倘若亲自出山,可别说这部电影了,怕是整个圈子都要动荡起来了。
倒是当局者迷了。
顾云开卸完妆后就离开了制片厂的试镜室,而顾见月则在楼下开车接他,两人回去后的晚上剧组才发来消息通知,简单来讲就是顾云开通过了翁楼的试镜,接下来订了几个详细的时间谈合同的事,像是顾云开的片酬还有得谈,之前是桑利拿捏,这次是全美,恐怕要谈上一段时间的拉锯战。
不过这就与顾云开本人无关了,他试镜通过之后第一个先发短信通知了简远,毕竟近来简远正在忙碌着训练磨合整个乐队的默契,打电话过去也不知道是在训练时间还是休息时间,要是打扰到众人难免不太好;之后顾见月将他送回家,顾云开本来是想回去,仔细想了想,还是多按了一层楼,到了翁楼的家门口。
屋子里头的灯亮着,顾云开按了按门铃,好半晌翁楼才来,乍一看反倒愣了愣,才一晚上不见,翁楼头上像是多了不少白发,险些叫他以为时空错乱,下意识揉了揉眼睛。翁楼梳洗打扮还是往日那样,屋里头似乎是焚了什么香料,香气闻着倒是舒服,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跟顾云开解释道:“我烧了些宁神的香,你受得住这个味吗?”
小武生不知是被熏着了还是困了,趴在窝里头睡得正香。
“不碍事儿。”顾云开急忙应道,两人在沙发上落座,翁楼不紧不慢的给顾云开沏了杯茶,他自己还有一个茶缸放在边上,不知道是炖煮了什么,是中药的味道,他握着那个茶缸,倒是很自在的模样。顾云开顺了下自己的头发,极谨慎的问道:“你头发好像白了些。”
翁楼端着茶缸喝了小口,抬眸挑看了他一眼,轻笑起来,模样倒仍是往日那般好看,人倘若漂亮起来,的确是不显老的,他端着茶缸好半晌,才回道:“人哪能不服老呢,我都这把年纪了,白头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昨晚上我睡不着觉,想了又想,将一些事想通了。”
这倒叫顾云开有点坐立不安起来了,他眨了眨眼睛,宽慰道:“想通了事是好事,你且放宽心怀。”
“哈。”翁楼傲然笑了笑,稍一甩手,倒有台上青衣甩袖的利落曼妙,不紧不慢道,“你放心着,要叫些陈年旧事绊住了,我这心儿也忒不经事了些,你也太小瞧我了些。”他这么一说话,相框里头那个灼灼风华,还带些许骄矜清傲的翁楼倒似着又活灵活现了起来。
顾云开看了他好半晌,忽然笑了起来,无奈道:“早知道今个儿试镜把你捆过去,我在后头数钱,演戏没我的麻烦事儿,剧组还得给我发红包,也省得一早上提心吊胆了。”
“你也会提心吊胆?”翁楼眼也不眨,自上到下的打量了顾云开一眼,吃吃笑道,“我还当你是铁人,什么都不要紧,什么心思都拿捏得住,瞧你这个模样,难不成昨晚上还真担心害怕了?我都同你说过了,你还不放心?”
“既然花费了心思,多少是想有些回报的。”顾云开把水杯也捧到了手心里,全然不受翁楼的调戏笑侃影响,很是认真的说道,“结局没定下之前,任何可能都会发生,突然生变的事再多没有了,阿远对我期望很高,觉得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我就更不想让他失望了。”
翁楼被这口狗粮噎得略感不适,可毕竟他也就顾云开这么一个“徒弟”,所以还是选择忽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