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极致邪恶的存在的里德尔确确实实在拉拢人心这方面有一手——但是很显然,眼下被斯科皮捏在手中的这本日记就很好地证明,其实他们所有人都猜错了,黑暗君主并不是在短时间内就完成了这些“伟大的拉拢人心壮举”,事实上,他只是早就开始策划这些事情——
早到很可能在他的上学时期就已经出现这样的苗头。
而如果这个推测是正确的,那么不难猜到,大概就是霍格沃茨的禁区给这个来自麻瓜世界的斯莱特林后人提供了第一手资料,让他了解到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些活在Yin暗面的黑暗生物的存在。
“……”
斯科皮不禁小小哆嗦了一下,忽然只觉遍体生寒——他突然发现,霍格沃茨百年流传下来的校规其实并不一定是正确的,无论是对处于哪一个等级的学生而言——无论是男女学生会长或者是级长又或者是更加优秀的学生,禁区就应该永久关闭。
里德尔的整个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都是在霍格沃茨度过的,所以在这个重要的阶段里,让这个曾经优秀的学生脑海中的Yin暗思想无限放大最终导致无法抑制的悲剧的罪魁祸首却反而是就在邓布利多眼皮子底下维持着稳定秩序的霍格沃茨魔法学院。
几年后,优秀毕业生成了黑暗魔王,率领着他的军队,杀回了培养他长大让他了解魔法世界的霍格沃茨——而霍格沃茨被搅合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多少人在那场战役中直接失去了生命……
而现在,斯科皮发现,一旦将自己抽离了整个时间线,完全处于第三方的角度来评论这些事情的话,这些年来的魔法界腥风血雨忽然就成了一个纯粹脱裤子放屁式的笑话。
而没人能保证,这样的笑话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被拖出来搞一次历史重演。
人心是永远不可能被完全控制的东西。
第一个黑暗君主被打到之后,谁也说不准在以后漫长得没有尽头的岁月当中还会不会出现第二个黑暗君主——可能十年,可能二十年,也可能是百年之后,曾经参与这场战役的人老的老,死的死的时候……
“……霍格沃茨或许可以开始考虑增加一门思想品德课了。”斯科皮忽然没头没尾地用淡定的语气说,“相比起教会学生怎么挥舞手中的魔杖去反抗敌人或者伤害自己人,还不如教教他们到底究竟是为什么要挥舞魔杖。”
德拉科拧过脑袋,用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身边满脸严肃的黑发斯莱特林,就好像是有那么一秒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出现了问题:“什么?”
斯科皮垂下头,想了想后道:“德拉科,你想听听我的建议吗?”
“不想。”
“我还没说呢。”
“是的,但是很可惜我从你的表情已经猜到你想到要说什么——把这本日记本从哪儿拿来的就扔回哪儿去——对不对?”
斯科皮面无表情地看着身边看上去怒气冲冲的铂金贵族,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稍稍不那么心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心中那翻江倒海的烦躁感压下,他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我只是想建议在我们弄清楚怎么处理这个来历不明又让人觉得极致不舒服的东西之前,今晚你要不要来我的寝室睡?”
斯科皮语落,然后不意外地看见身边跟他肩并肩挤在一槛台阶上的斯莱特林王子殿下脸上的怒容稍有收敛。
……这就对了。
斯科皮感情复杂地心想——
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在马尔福少爷生气的时候,不需要冷战让彼此冷静下来也不需要费劲口舌试图说服对方,只需要提出“一起睡”,这就是万年不变的解决办法。
斯科皮站起来,在他伸出手将德拉科也从楼梯上拎起来的时候,他听见后者用十分含糊的声音嘟囔了句:“但是明天你还是要把日记本还给我。”
斯科皮:“……”
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儿。
——所以从某种方面来说,其实小时候的德拉科又比长大之后知道“尝试运用自己下半身来思考问题”的德拉科稍微聪明一点。
当天晚上,斯科皮在圣诞节刚刚来临、新的一年刚刚开始的这一夜扮演了家养小Jing灵的角色。
他负责守在门口给浴室里面的德拉科递浴巾递干净的睡衣,服务贴心到位地给沐浴过后的他送上一杯热巧克力然后再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去洗手间刷牙——最后直到上床,斯科皮都没让德拉科哪怕有一瞬间离开自己的视线。
直到他掀开被窝和斯莱特林王子殿下彼此见怪不怪地一块儿躺在柔软的床上,然后他安静地闭上眼,等待着睡在他身边——很显然经过一晚上的折腾也极疲倦的斯莱特林王子殿下闭上他高贵的眼皮,最后发出匀缓的呼吸声。
躺在床上另一边的高年级斯莱特林这才做贼似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他鬼鬼祟祟地一个动作一个停顿,慢吞吞地从床头摸过自己的魔杖。
然后用魔杖的前端指着沉睡中的斯莱特林王子殿下。
“——梅林的袜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