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依然只能吃个温饱——还是粗茶淡饭的温饱。米粥,咸菜,偶尔有顿rou,都要吃好几天,平时更是素炒白菜都不肯多搁油。
丁大夫的医术着实不错,而且心肠也善,对于穷人经常不收诊金,有时还倒贴药材。十里八乡的乡里乡亲都愿意找他看病,他也基本是来者不拒。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没能存住什么钱——反正他也不在乎,一是老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没有花钱的地方,二是他是读书人,君子固穷,没听说过吗?
丁大夫是个好人,温若飞不会让他改变这种行医方式,如果丁大夫不是这样的好人,他现在还不知躺在哪个田埂上自生自灭呢。但是这不代表温若飞不想改善生活。事实上,他一直在努力。
他努力的方式是采药。
以前丁大夫孤身一人生活,忙着看病,采药这种费时费力的活儿自然没空干,为数不多的进项有大半就交给了药材商人。但是现在有了温若飞,他刚学医术不久,立马就去看诊基本上是草菅人命。不过他辨认药材的本事还算过关,又是活力四射激情飞扬的社会主义有志青年,出门采药补贴家用的责任,舍他其谁?
一柄药锄,一个竹筐。麻黄枸杞,当归甘草,挖光刨光,来年再长。
九月十二,又一个练采药技能赚银子的日子。温若飞照例背着大竹筐,哼着,爬上了离陈家屯不远的一座山。这座山里的黄芪党参药质都不错,价钱也很美。温若飞弯着腰奋斗了一上午,数数自己筐里药材,美美地找了块林间空地,然后就忙着搬石头捡柴火,预备生火吃饭。正忙活着,忽然就有一抹黑色从他眼前晃过,温若飞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歪头,就见一把依然带血的短刀横到了他颈上,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是什么人?”
温若飞出了一头冷汗。后颈上些微痛楚提醒他身后这人不是善类,说错一句话八成就小命不保了。“我是良民……只是个采药人。”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在附近有没有看到别人?”背后人把刀刃又往他脖子上压紧了几分:“特别是一个受伤的年轻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些急切。
温若飞的脑子立刻转了起来:
大前提:这人在找一个受伤的人而且貌似比较急。
小前提:他只有一个人。
结论:可以先试试调虎离山!
温若飞用最真诚的声音说:“看、看到了,他往西边去了,跟你就是前后脚。快点去应该可以追的上。”
背后人冷笑了一声,然后温若飞觉得脖子一痛……我擦!我都交代了你还要灭口人干事!老子好不容易翻了船大难不死还没等来后福呢你居然……居然……咦,等等。
睁开眼睛,温若飞捂着脖子从地上爬起来,把身上趴着的黑衣蒙面人拱到一边。拿开手一看摸了满手血,但是小命还在。他转过身,发现身后半跪着个穿着深蓝色短打的年轻男子,胸腹上沾染了一大片血迹,俊美的脸上满是汗珠,正在那里大口喘气。手里的剑撑在地上,剑身上的血串串滑落——正是那黑衣人的血。
温若飞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黑衣人要追杀的那个人。兄弟够给力。他忍着疼痛去扶他:“你没事吧?”“呵……”蓝衣人张嘴吐出一口血沫,然后就歪在他怀里,大口喘起气来。
温若飞连忙把这救命恩人放平,从自己干粮包里拿出水壶盐巴,化了一壶淡盐水,替他清洗了一下伤口。他身上伤口较小而深,不像刀伤,而像是箭伤。不过所幸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比较虚弱。盐水撒到伤口上,蓝衣人拧着眉头,显然很痛,但是却没有出声。温若飞拍拍他:“消毒的,忍着点。”然后从竹筐里扒出一把甘草,揉出汁水,敷在伤口上。甘草清热解毒,可以消炎。敷完甘草,上止血的三七,最后,他把身边黑衣人的衣服裁了,给蓝衣人包扎好,最后才简单处理了下自己脖子上那条划伤。黑衣人在想杀他的那一瞬间被蓝衣人一剑宰了,刀口拖在脖子上割出来一道划痕,流了些血,但不严重,收拾完蓝衣人的伤,血差不多都自己凝固了。
温若飞这才回过头来看那被一剑穿心的黑衣蒙面人。把尸体拖到一边的大树后面,他也懒得刨坑去埋,自顾自念叨着:“ No zuo no die,虽说人死为大你也别怪我管杀不管埋。这林子里头野兽挺多的,你喂养珍稀野生动物有功,说不准能抵消一点杀孽投个好胎,下辈子记得改行啊。”说完拿了些树枝把尸体草草掩盖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回到蓝衣人身边,他刚一坐倒就觉得腿都软了。这跌宕起伏的剧本,刀光剑影的压力实在太大。看看身边蓝衣人,已经疲倦地闭上了眼睛。这哥们确实是挺坚强,不过也该歇歇了。温若飞从身上摸出块大饼,也懒得生火把它烧热了,直接啃了下去,然后静静地坐着,直到体力恢复一些,这才费劲地把蓝衣人扛起来,竹筐和药锄也丢了,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山下走去。
他是温若飞的救命恩人,也是个病人。温若飞没有理由丢下他。幸好这人身材虽然高大,却属于劲瘦型的,并不是很沉。温若飞好歹也有了小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