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退去。宁州三万守军,仓促应战之下,折损一万余人,而脱勒人以八万大军的绝对优势横师城下,虎视眈眈。战况着实不乐观。
宁州副将苏恒站在城楼上,身上铠甲血迹未干,虽面带疲色,仍指挥着工兵们加紧修复城墙和防御工事。幸好平日练兵不懈,宁州城防也足够坚固,这场战斗还没有真正给予宁州毁灭性的打击。
苏恒握紧拳头,眉间是锁不住的戾气。昨天,出城暗探的将军萧渊带着伤回到城中,当即带人杀了一直镇守宁州的州牧薛天玉。那个内jian,向脱勒人漏出了地形图和防守图,让脱勒人绕开关隘,轻轻松松悄无声息地兵临城下!不仅如此,他还安插杀手,在萧渊进山查探之时下手,以至于百余Jing锐只有萧渊一人侥幸生还!若不是苍天有眼,萧渊及时回城诛杀了叛徒,否则宁州三万好男儿,未败于敌军铁蹄下,反而要葬送在自己人手里了!
揉了揉眉心,脱勒人今年不知怎的,没有任何预兆地大举进犯,不是往年的小型劫掠,而是怀着鲸吞整个玄国的野心。和宁州几乎在一条直线上的穆州与抚州也同时受到了攻击,穆州在十万脱勒铁骑猛攻下一夜之间陷落,脱勒骑兵长驱直入,一直打到天帷关才被重兵堵截住;抚州一样陷入苦战,和宁州一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若他们守不住,让这几支脱勒军队深入大玄腹地,天帷关也不知能支撑几时,而天帷关一旦陷落,广大关中平原就再无可以抵抗骑兵的地利,无异于断了胜机。
烦躁地摇了摇头,战况极其不利,而且将军身上伤还未好,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头痛。
温若飞怀里抱着自己的床单,站到了城楼之下,立刻就被几个士兵挥动长矛拦下。他深吸一口气:“我有事情要和管事的谈,请您帮我转达,我想为宁州出一份力。”
士兵看了看他,身板单薄没什么威胁的样子,扭头上去通报了。不一会,两个板着脸的士兵走下城楼,身上沉重的铠甲哗啦哗啦响,面向温若飞:“我们苏将军要见你,上来吧。”
温若飞顺从地跟在了后面。登上高高的青砖垒成的城楼,他一眼就从一片漆黑的铠甲里找到了那个主事者。
身材高挑,站姿笔挺如松,相貌俊朗,只是皱着眉,显得颇为烦躁。温若飞定了定心神,大步上前,不卑不亢地,向他深施一礼。“草民温若飞,见过将军麾下。”
苏恒看看他的小身板,略带不屑和审视的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你说想为宁州出力,有什么力可出?”
“投石机。”温若飞干脆利落地回答,同时抖开了手上的床单。找不到大张的纸,他用烧焦的树枝当铅笔,用晚饭剩下的半个馒头当橡皮,勉强画出了一张设计图。投石机,这是机械工程的老话题,他上大学的时候机械原理课的老师专门讲过投石机的设计。现在他这张图是参照波斯人发明的配重式投石机画的,最理想的状态下可以把一百多公斤重的炮弹打出将近300米远。
简单讲解了一下,他就看见苏恒的眼神里带出一抹亮光,紧抿的唇角也放松下来。“我手上只有图纸,没有材料。我希望将军能够给予我方便,让城中工匠协助我制作,这能让我们打退脱勒人!”温若飞一夜未眠,带着红血丝的眼睛里仿佛烧着火焰。苏恒仔细看了看那张设计图,图纸画的不怎么Jing细,但却清晰地标明了重要部件和工作原理,不难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武器!他微微挑起唇角:“很有意思的武器……只是,我拿什么相信你?”他手轻轻一挥,旁边两个士兵立即上前,雪亮的刀刃再一次架到了温若飞脖子上:“你应该知道城中不久前出了内jian……你现在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让本将军如何信你?”
温若飞深深吸气:“将军,我只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学医,和师傅一起被您的官差带来在军医营效命。我看到了很多伤员,我想救人,不是想让他们好起来,而是想让他们别再受伤!”温若飞不顾颈上的利刃挣扎着靠向他,大声吼:“不是我要帮助您,是我在请求您帮助我!”
苏恒看了他良久,温若飞毫不退缩地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终于在那双冷淡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笑意。“放开他。”他顺手把图纸还给温若飞,转向一边:“刘峰,你带他去城中工场,命令所有木工、石匠听他调遣。当然,派人盯紧了他们。投石机的事情,严格保密。”叫刘峰的那个将官应了一声,伸手对温若飞做了个请的姿势:“跟我来吧。”
温若飞如释重负,转脸给了苏恒一个灿烂的微笑:“多谢将军!”然后小跑着跟上刘峰的步伐,走向宁州城工场。
宁州常年驻着重兵,城中建筑也有不少是完全的军事化设施。其中就有工匠们的工场,平日的军备整修,全在这里。里面有不少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匠人,此时,他们都被刘峰集合在了一起,听着温若飞号令。
温若飞虽然是设计者,但是真让他动手做投石机也是不靠谱的。他的工作是给所有工匠解说图纸,告诉他们零件应该怎么制造,怎么组装。毕竟这些老师傅的工作效率比他这个学生高得多。
大敌当前,一见有退敌的希望,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