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荒山,立时变的郁郁葱葱起来。
活儿干的快,安如宝心中高兴,按每日五十文发了工钱,又每人多给了一百文算做奖励。不足一月便赚了一两多银子,干活的村民们拿到工钱都喜气洋洋的。
山上栽了树,还需有人管着,安如宝便找了安仁的阿爹安青和安凌的阿爹安庆。安青家人口多地少,安庆病了几年,身体虽渐康复但干不来重活,两人又是亲家,还可互相照应正合适。
安庆倒罢了,毕竟安凌与宋初自小亲密。安青甫一听说,却真真是喜出望外。不为别的,自家夫郎当初为着田地与田租一事,差一点与安轩家交恶,他从未想过有一日安如宝会找上他,还给他了这么好的活计——专看当初穷的差点儿揭不开锅的安正一家如今过得日子便知道了。两夫夫当即对前来告之的安如宝千恩万谢。
不提安庆和安青在村民羡慕嫉妒的目光中上了山。且说山上事毕,安如宝便闲了下来,平日里看看书,写写字,偶尔陪着宋初去山上耍一通,倒也悠闲自在。只过了约定的日子,曲佑却未按时回来,让家人有些忧心。好在不久便即收到他的信,说是临时决定往远处的州城看一看,要拖些日子回来,这才让他们放了心。
只这一拖便拖了两月方归。且回来的并非曲佑一人,安如宝打开门,看到门口的吴是非与吴谱先是一喜,再看三人脸上凝重的表情,又是一惊,却也没忙着问,将人迎进院。
跟着曲佑的管事们都未跟着回来,四人一路进了后院,安轩和秦风、宋初早等在堂屋门口,怀里抱着小期安。
小期安已几月未见阿么,有些陌生,眼珠不错窝的在曲佑脸上转,直到曲佑跟三人打了招呼,伸手去抱,还有些不乐意,好在这段陌生的时间并不长,他很快便想起这是自家阿么,两只小手紧紧搂着曲佑的脖子便不再撒手,引得曲佑眼眶红了一圈。
几月未见,少不得一番寒暄,众人落了座,宋初与邢山的夫郎方齐给大家端来茶,一一放好,安如宝喝了一口,抬头见对面三人面上忧色不减,便开门见山地问道:“哥么,可是此次巡视出了问题,或是吴老板在京城遇到了麻烦?你三人因何如此郁郁不乐?”
曲佑闻言一怔,抱着小期安的手紧了紧,勉强笑道:“此次巡视产业倒也顺利。”便垂下头不再多说。吴是非道:“京城里生意兴隆,少不得你的红利,只是,”他看了一眼曲佑,叹口气道:“我等郁郁不乐,乃是因着前方战事。”
安如宝一听与前方战事有关,忙问道:“前方战事怎样了?不是说郑国公连连告捷,不日便能将蛮族赶出咱们景国么?难道……难道又有了变数?”
曲佑忽地冷笑一声,吴是非也是满脸怒色地道:“确是有了变数,不过这变数却不在战场,而在朝廷!”原来,当初蛮族大军压境,景国守城官兵连连败退,蛮族高歌猛进,直指临京,朝廷里那些整日只知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文官武将们全都吓得屁滚尿流,成了缩头乌gui。圣上力排众议,重新起用郑国公,自郑国公率兵以来,可谓捷报频传,夺回了一座又一座城池,景国百姓无不拍手称颂。谁知,局势刚刚稳定,朝廷里有些人便又不安分起来,处处给郑家使绊子,其他的倒也罢了,他们竟敢在大军粮草上做起了文章天国游戏。
吴是非愈说愈是激动,单手不住拍着桌面,恨铁不成钢地道:“那可是军粮啊,前方士兵将领们每日把脑袋掖在裤腰带,与蛮族拼命,这起子败类卖国贼却拿他们的口粮,做为对付郑家的筹码,何等丧心病狂,何等肆无忌惮!”
安如宝也坐不住了,急道:“他们做了甚么?”
吴是非怒气未消,鼓着脸颊喘粗气,还是曲佑回答道:“朝廷里,大司农专管农桑,钱粮的调配则归户部,大司农王其业是王家的家主,与郑家算的上是死对头,而户部尚书也是他们的人。如今新米未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司农便以此为由,运去的军粮根本不够十万人马消耗,而户部也推说今年税赋尚未收缴,圣上又不愿多征赋税,前几月军费开支过大,不肯多拨银子,如此拖来扯去,眼看前方粮草便要告罄了。”他的口气也不太好。
安如宝听完也是气愤难当,道:“这些人国难当头还惦记着争权夺利,当真是不知所谓!难道朝中便没有人管么?!”
吴是非这会儿气平了一些,冷哼一声道:“怎地没有,这几日有不少大臣向圣上陈情,只那些人说的话都有根有据,理直气壮地拿着账本嚷嚷着没粮没银子,偏生他们的账做的天衣无缝,让人查不出甚么来,便是圣上都无可奈何。”
安如宝闻言皱紧了眉头,自古官场多倾轧,他上一世虽没经历过,却在书上、电视上看过不少,如今亲身经历,才觉其中黑暗龌龊,非是几页书、几部剧所能概括。好在这样的经历并非毫无用处,思索片刻,便道:“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不想让郑家翻身了。须知,前方蛮族已被郑国公打的无还手之力,郑国公经此一役,恐怕不但能一洗前嫌,还会更上一层楼,以后想要再对付便难了。左右蛮族已溃不成军,这会儿子随便派个人去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