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清徐真的打胎了,沈花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来,李于生就站在旁边看着,踌躇着,他不知道孩子是不是他的,又有些于心不忍,可他又怕孩子不是他的,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
但沈花当天听说这事,立马跑到山上去采了草药,堕胎的方子谁都知道,沈花熬了药,就端了过来。
洛清徐看也没看一口就要喝下去,李于生猛然跑上前一把打翻了碗。
李于生拽过洛清徐的肩头,像要哭了:“清徐,别打了,我害怕,我知道你也害怕的,不管是不是我的,你生下来,生下来好吗?”
沈花冷哼一声,从地上捡起碎瓷片:“我们李家可不给别人养孩子。 ”
“娘,你别说了。”李于生声音带着哀嚎。
“清徐,你知道吗?我心里难受极了。”李于生拉过洛清徐的手捂着他心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好吗?”
“我不想让你离开我。”
洛清徐冷不丁跟道:“你自己答应过的,要食言吗?”
“我……。”
“若是你想要这个孩子,那生完这个孩子我就要离开。”
李于生愣了半会儿,站起身,默默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道孤寂颓废的背影。
李于生到了晚上也没见回来,沈花倒是过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药,洛清徐闻见味,知道还是白天里的那种药。
“我儿子想了许久,让你还是打了这胎,他也不忍心看着,所以就让我来办这事,他虽然不好问,但还是知道的。”
沈花露出尖酸刻薄的面容:“你这肚子里的孩子绝对不是我儿子的。”
“不是许聪的,就是外头哪个野男人的,生下来也就是个野畜生,我可不想花钱在畜生身上,一把屎尿把他拉扯大。”
洛清徐皱下眉头:“行了,别说了,你把药给我。”
“这大晚上的都睡觉了,你可别喝了在这边惨叫,就在隔壁,我还想睡个清净觉,明天还要早起干活,比不得你这细皮嫩rou的富家公子。”沈花递过去,嘴里也不歇会气。
“不过我都听我儿子说了,看来你也不怎么招你爹娘喜欢,不然怎么还会被送回来。”
沈花想起那么多钱就笑得合不拢嘴:“不过你家倒是挺有钱,竟然准备了一套宅子当嫁妆,还有那么多粮票。”
沈花咳了一声瞥了眼洛清徐,颇有气势道:“这钱和地契就归我管,也当是我们李家照顾了你这么久的补偿吧!以后我们还是一家,再过不了多久,就搬到城里去,当一个城里人,这乡下也住了四十多年了,住腻了。”
“你以后要做个好媳妇,我要求也不高,洗衣做饭什么的也都学一点,别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等着人伺候,多生几个孩子,伺候好自己的相公就行了。”
“说够了吗?”洛清徐插进来一句话。
沈花本来还没说完,被这样打断,意识到自己话太多,才收了嘴。
“好了,快喝,别凉了,记住待会儿别叫,你要是叫小心我来踹门,还有别待在床上,弄一床单的血,晦气。”沈花气哄哄走了,啪的一声给洛清徐带关了门。
洛清徐在她走后直接把药一口闷了下去,把碗放在一边,他站起身,从窗户探过去,望着外头那弯皎洁的月亮,今天的月亮漂亮极了,离得很近,抬手像是触手可及一般。
他不知道堕胎会有多疼,而且他的肚子都已经有五六个月大了,大概已经成型了。
他闭上眼,想想点美好的事情,比如他离开这后,去了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那里漂亮极了,又清净,也不会再碰到坏人,每个人都很好。
或者他也可以背着行囊整日游山玩水,结识很多朋友,每天都那么开心充实。
洛清徐想起嘴角微微扬起,似乎真的陷入了其中,缕缕月光射进来,洒在他清秀的面容上,温柔极了,那么宁静致远。
剧痛来临的那一刻,洛清徐猛的睁开眼,差点叫了出来,他死死咬着牙又咽了回去,他环着自己的手臂,全身不停的发颤,十指泛白。
脸上血色全无,额间冷汗直冒,他想移到床上,脚下没站稳,直接摔在地上,他爬过去想要扶着桌子站起来,明明已经碰到了却始终没力气站起来,他使劲抠着桌边,木屑掐进了他的指尖,就在此时,桌子竟然往这边倒了下来砸在他身上。
洛清徐就算反应再快,身体上的虚弱也让他不能完全躲开,他的腿被压在了桌子下面,腹部又是一阵剧痛。
洛清徐喘息着,泪水布满了整张脸,他全身被汗shi,此时连翻个身的力气也没了,渐渐的,下身有什么流了出来。
洛清徐痛得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天才微亮,洛清徐动了一下,看见被染红的白衣,惨然笑出声。
他缓缓爬起身将桌子扶好,又解下自己的衣衫换了套衣服,拿着一块破布跪在地上清理着血渍,他突然从桌下看到了一团血红的rou块。
那团rou块有一双隐约可见的小脚,皱巴巴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