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没想好标题,嘎嘎嘎</h1>
天竺路公馆区。
这一片花园别墅在解放前,曾住着无数民国高官政要与他国驻华大使,几十年如水流过,有的门前挂牌立碑,成为历史书上耳熟能详的名人旧址;也有的变作京州顶上流人士的私宅,威严矗立在宁静的街区,却无论如何低调不起。
黑布隆冬的凌晨四点,钟声刚过,显然属于后者的27号公馆在砸地的雨声中,突然上下几层楼都爆发出强如白昼的刺眼光亮。
众多佣人踢踏踢踏地上下楼,忙着为意外归来的主人打点,不外乎是点燃卧室的香薰,往浴缸里倒入桃红葡萄酒。
明亮的餐厅里,裴枝捧着碗热乎乎的姜汤,边吹气,边慢慢喝上几口,发出轻轻的,心满意足的喟叹。
在平常,她很少为生活中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感叹。但在经历被陈恪体内射尿的羞怒交加后,还有什么能比坐在家中,安安稳稳地喝上口热茶还要好呢?
她又吹了口热气:“我爸不在?”
佣人上前恭敬地答道:“先生出差了,大后天才回来。”却也在暗想:还好不在,不然势如水火的父女俩又要吵翻天。
裴枝无所谓地不再出声。
片刻后,佣人再次退到墙角,却也忍不住抬起眼,不着痕迹地打量起那位跟在金枝玉叶身后,打从进门便沉默至今的大男孩。
她岁数大了,小孙女刚呱呱落地。从裴流霜伺候到她女儿,认得出这男孩不是裴家常走动的任何一门家里人。和隔三差五总来走动的徐家公子,更是没法比较亲热。
然而让她以老一辈的眼光来看,却又觉得这孩子俊得非凡,高鼻薄唇,眉眼漆黑,身量高大,气质沉稳,总之无一处不合眼缘,难怪能被小姐带回家里。
被她认为沉稳的男孩心中却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这快一天一夜,他过得跟梦里似的,有悲也有喜。甚至于这一夜最后,如果他没干出那种回想起来恨不得钻地三尺的蠢事,现在裴枝该被他搂在怀里睡觉才是。
然而他也敢对天发誓,他真不是存心的,是真没料到自己会射得一干二净,乃至于爽翻了尿出来……裴枝那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才醒悟自己在快慰中理智不清地做了什么。
当下浑身的血都冲到他头顶,又倒回他脸上。大脑皮层嗡嗡作响,陈恪俊脸涨红,羞愧到几乎对她跪下来请求原谅。至于她扇在他脸上的那一巴掌,她被他弄成那样,哪还有力气呢?倒像替他拍蚊子。
他干脆把右脸也贴到她手边,气息微弱地说:“你再多打打我吧。”
裴枝叫他气得手都在抖。她也发了狠:“你以为我心疼你?你等着,陈恪你等着!等我有劲儿了的!”
末了,她又警告他:“你现在最好别和我说话!因为我听你说半个字,都想叫你滚!”
她进去冲洗时,那个又冷又带着火气的眼神刻在他心里,陈恪想……他还能想些什么呢?他掀起shi了一层又一层的床单被褥,丢到床下。脑中回响起裴枝那句“一点长进都没有”……自轻自厌的情绪再一次席卷了他。
最好的结果,也是她要发好几天火的。他不怕自己没脸哄她,怕的是她像刚才一样,娇声恶气地不要他哄。
裴枝隔着扇门,冷冰冰地叫他:“姓陈的!”
她找他要沐浴露,说是要“盖掉你恶心的味道!”。
他心里僵得难过,又无从反驳,甚至默认她恶心得对。动作和表情都有些麻木地从柜子里取出一直没再用的那瓶,从门缝里递进去。
那手顿了顿,接过去。
她像是泄愤一样,倒掉了大半瓶。等她一身黄刺玫味出来,态度却没之前那么刺人了,但仍然是居高临下,气不岔的。
她扫了眼地上堆积的床单被褥,冷笑了声:“你有种,你别收拾啊,让人看看,你这么大,你还尿床……”她突然闭口了,神色古怪。
陈恪知道为什么。虽然很不合时宜,但她约莫和他想到了一处:他不是尿床,是尿她……Cao。
他在心里也给了自己一巴掌。
裴枝看他那静静的可怜样,又气不打一处来:在床上他最爱逞凶斗狠,床下就装可怜!她还不能真拿他怎么着?
她没轻没重地怒踹他一脚:“你还愣着干什么!洗了去!”
他在把自己从里到外,床单也从里到外洗干净,抱出盆出来后,裴枝得意洋洋地抓着他的书,让他看扉页,他名字前头已经被她大笔一挥,加上新词,成了“狗男人陈恪”。
她炫耀完,又抓过一本,这次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坏陈恪,狗陈恪!”。
他抿唇看着她,心里说不上恼怒,反而是另一种让他摸不着条理的情绪,总之,感觉不坏。
他在阳台晾床单被褥,手拧得毕竟不如机器烘干,裴枝跟进来,水滴滴地冲她脸上脖子里流,她哼哼地气叫:“你洗得什么玩意儿!”就退出去,拿纸巾擦着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