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政事堂会推行变法,当庭决议后交翰林院审校。但前提是扬州西北的动乱,能顺利平息。你可得一切小心,朕的身家,都押在这一盘上面了。”
李治锋道:“你不相信我能打胜?”
游淼笑了起来,说:“现在已经快清晨了,你兵符先发下来,谢权会去准备。”
赵超道:“扬州军只剩一万二千人,现在只能拨一万给你,你们带兵到清河,可收编唐怀理的另外一万军队。可这样一来,扬州就只剩下两千兵马防守……”
“足够。”李治锋答道。
赵超递出兵符,李治锋看也不看接过,揣进怀中,看了游淼一眼,眉毛动了动,询问的神色,意思是你跟我走不?
游淼道:“不,今夜你与谢权先发兵,陈兵清河南岸。我做完布置,随后就到。”
李治锋点头,与谢权离去,赵超显是经过一夜鏖战,也累得半死,书房内只剩下游淼与赵超二人。
“这事儿要是被士族们知道了。”赵超道:“咱俩非得被吃掉不可。”
游淼哭笑不得道:“我刚刚还这么想来着。幸亏没几个人知道,猜到的也不敢说。”
游淼来回踱步,现在他与赵超的计划几乎已经全部达成了,而现在,就是最重要的一环,推行新法,还要打一个胜仗。
“唐伩他们还等在偏殿里。”游淼说:“你不召见他们?”
“不管。”赵超道:“一个管工部,一个御史大夫,这事没他们插嘴的份儿,只能替家族来求,没有作决定的余地。早朝时再详细提出布置。”
游淼道:“也快天明了。”
赵超一整龙袍,说:“准备上朝罢。希望千秋万代之后,子孙对咱俩的评判,不是昏君佞臣。”
游淼乐道:“我倒是从不在乎。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
赵超哈哈大笑道:“说得对,倒是我看不开了,走!”
十一月初四,早朝。
这一次的议政出奇的顺利,谁也没有问游淼为什么又回来了,也再没有人去提那十二封弹劾李治锋的奏折,整个早朝上都围绕着一件事——新法。讨论新法颁布后,是否能平涂日升之乱。
这次游淼有理有据,一一答复,最后唐伩等人终于让步,赵超当朝下旨,让游淼等候翰林院的文书,带着新法,前去清河前线颁布。
然而今天倒是有一人提出了疑虑,却是户部尚书谢徽。
待得游淼陈情结束后,谢徽问道:“陛下,游大人,莫怪老夫问一句,若颁布新法不足以解去清河一带的压力,到时候该怎么办?”
游淼道:“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我用自己的性命担保。”
朝中肃静,游淼又朝赵超道:“这次前去招抚,我有必成的信心,可与陛下,诸位大人立下军令状,事若不成,提头来见。”
谢徽缓缓点头,说:“既是如此,便静听游大人佳音了。”
唐伩等人忧心忡忡,又一夜未睡,脸色都不太好看,到了这时所有人也疲了,游淼出来时与平奚简短交谈后才知道,连着将近一个月的频繁战报,把整个朝廷都拖成了疲兵。
游淼自己也有点困,出来时脑袋昏昏的,又被谢徽叫住。
游淼欣然道:“正有点事,想与谢大人商量,不用再去户部跑一趟了。”
“游大人有事请说。陛下已交代户部,要全力配合此战,大军未发,粮草先行,已为李治锋将军准备好了。”谢徽点头,又示意游淼先说,依旧是那不温不火的模样,游淼心里一计较,知道谢徽必已心下了然,倒也不和他绕话,开口就道:“请您将户部赈灾的粮食,先一步拨给我,连着军粮一起,我会派兵押送到清河。”
谢徽眯起眼,沉yin片刻,似乎有点为难,说:“此事陛下知道不?”
游淼道:“不知道,但我会让先生上奏报。”
谢徽隐约猜到了游淼的意思:“游大人是想……”
游淼一笑道:“当场分发粮食给新军,让他们就地解散,各自回家。”
谢徽蹙眉道:“这招十分行险,游大人,万一暴民贪得无厌……”
游淼缓缓摇头:“不会,当场颁布新法,再发下粮食,谁还敢再反?再反的人,以李治锋的能力,顷刻间就能解决。”
谢徽叹了口气道:“可江州一地,动乱已久,乱军烧杀掳掠,总归要给当地士族一个交代。”
“没有交代。”游淼淡然道:“错不在他们,为什么要给士族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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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徽吃了一惊,游淼又道:“若早听参知大人变法,何至今日之乱?”
谢徽叹了口气,只得点头,说:“你让政事堂出文书,下午我便清点灾粮。”
游淼嗯了声,说:“先期上来的粮食给我去分发,后期再收的,留着赈济平民之用。”
谢徽想了想,又笑道:“游大人好本事。”
游淼笑笑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