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市多寻欢作乐的场所,易水下轿瞧了几眼,发现木公子带他来的是皇亲贵族最喜欢的飘香阁。
“易兄娇气。”木兮是典型的纨绔公子,摇着折扇打趣,“来青楼还坐轿子。”
他好脾气地笑笑,将双手抄在衣袖里摇头。
“谁叫易兄长得比女子还好看?美人配好轿,我配不上。”木兮仗着与易水熟识,言行举止很是越线。
易水也不在意,随木兮往阁楼里走,他只是想逃避与兄长独处而已,去哪儿都无所谓。楼内清雅无比,各个包厢隐蔽得很,木兮定的包厢在二楼,不算特别好,也是不想与旁人争执的缘故,毕竟他们这种公子哥在京城一抓一大把,得罪谁都得罪不起。
“我想念这儿的水晶粉。”木兮前几日出城办事,今日刚回京,往地上一坐就招呼侍女上酒,“易兄啊,你可听说最近皇城出了事?”
他接过酒壶轻笑:“是说大皇子被废黜的事?”
“是了,看来当今天子是想换储君,只是不知道会换谁呢?”
易水举杯饮酒,笑意不减:“我可不敢揣摩圣意,木兄也别逾越了。”
木兮笑着说好,抬手举杯与他对饮,二人笑笑闹闹地谈了会话,易水逐渐把心里的事放下。酒过三巡,他起身出去透风,窗外风雪交加,冷意吹散酒意,理智回笼,易水又觉得街上每一个黑色披风的人都有易寒的影子。
“这不是易家的二少爷吗?”
易水转身,见清来人容貌,神情微僵:“大皇子。”
说话的正是刚被废黜的大皇子朱铭。
“还叫什么大皇子?”朱铭醉醺醺地向他靠近,“父皇今早就废了我,还许我一个平原侯的闲差,易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易水弯腰行礼,大声道:“大皇子恕罪,臣逾越。”
朱铭歪着头瞧他,冷笑一声也不像醉酒的模样,只勾了勾手指:“陪我喝酒。”
易水的身子立时僵了。
他晓得京中子弟背地里谈论自己的容貌,也时刻提防被暗算,然朱铭是皇子,他是万万不能拒绝的。易水只得应声起身,路过包厢时顿住脚步。
“大皇子,臣去去就来。”
“所为何事?”
“臣与木公子一同前来,此番随大皇子离去总要告知一声。”他不卑不亢,说完静候回复。
朱铭沉默片刻,点了头:“那我便在这里等你。”
“谢殿下恩准。”易水行礼转身,进包厢以后深吸一口气,走到木兮身边轻声道,“木兄,劳烦您去一趟易府。”
木兮的酒没醒,笑嘻嘻地点头:“回家继续喝?”
他咬唇摇头,颤声恳求:“木兄,我被大皇子留下,劳烦您回府请家父前来解围。”
“大皇子大皇子!”木兮吓醒了,反握住易水的手,“朱铭?”
易水把食指竖在唇边,苦笑着瞥了一眼门外,木兮立刻会意,起身慌慌张张地整理衣摆:“我从后门走,易兄好生周旋,我尽快回来。”
“有劳。”易水答得凄然,起身时其实并不报太大期望。
若是被朱铭发现了身体的秘密,他不可能有脱身的机会,也不知日后会被玩成何种模样。易水攥紧衣摆推开门,朱铭果然还站在门前,见他出来,醉意朦胧地招手。
“大皇子。”易水照样行礼。
“生分。”朱铭勾起唇角,伸手揽住他的肩,“我与你又不是第一天相识,何须如此?”
易水躲避不及,硬是被带入了大皇子的厢房,他见那里没有酒菜只有床榻,心便沉入谷底。朱铭进屋以后脱了外袍,见易水不动,轻笑一声:“怎么,不肯?”竟没有任何的掩饰。
他面若金纸:“大皇子”
“我虽被废黜,但也贵为皇子,你若不肯,想过后果吗?”
易水闻言默然,朱铭说得不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不是皇子,一个最不起眼的亲王也能压垮四品官员之家。易水不傻,虽被当做痴线嘲笑了十多年,但内心比谁都缜密,更何况在官场沉浮三载,有些事心知肚明。
只是不甘心,他痴心兄长多年,如今却沦为皇子床笫间的玩物,命运不可谓不坎坷。
然而再不甘心,易水也脱了外袍,见朱铭回头,俯身跪伏在地上,目光所及只有明黄色的鞋尖,心底一片凄然,他自幼装疯卖傻,好不容易来到京城,原以为可以摆脱身子怪异带来的苦楚,谁料却跌入更可怖的深渊。
朱铭在易水面前站了片刻,继而拎起他的手臂,把易水拖上床,解开腰带伸手去摸。他与常人有异,平时小心谨慎,如今是逃也逃不开,硬生生扒光了衣服按倒在床榻上。
朱铭原本并没发现异样,等手伸过去狠狠一按才惊诧地低头。
易水平躺在床上,眼角滚下一滴泪:“殿下可觉得恶心?”
“恶心?”朱铭把手指递到鼻翼下轻嗅,“我倒觉得可爱得紧。”言罢低头含住滴水的花瓣用力吮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