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再醒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早上了,他忙去看那具尸体,却发现他这时完全保持着和之前一样的姿势,闭着眼睛平躺在那里,丝毫也看不出有过昨夜转头睁眼的迹象。
“难道真的是我在做梦?”纪念坐了起来,有点抓狂地挠着头,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呢居然都要梦见尸体能动了。他叹了一阵子气,郁闷地起床出去了。
纪念这次正经给自己做了一顿饭。好好地吃完之后,他上网从特殊渠道查看了一番相关信息,有关他们这次发现“失落世代”墓葬的信息果然还没有曝光,也就是说他还能再轻松几天。不然的话,除非是巩常白和希族的势力刻意帮他隐瞒,他也总免不了会被各方有心人士设法试探。
纪念暂时放松了下来,扭头就抱着笔记本去了金字塔房间那边,到了房门口才惊觉自己这是走错了地方,他本是打算去书房的。
纪念对自己无语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反正现在要做的又不是什么特别费神的事情,在哪儿都一样。于是他开门进去,又像上次那样就坐在床边,一面看着他怎么也看不够的尸体一面去网上下订单。
只不过,纪念这次的注意力远没上次集中,经常看着尸体就走神了。反复几次之后,他索性和对方说让他们看着办之后便关了电脑不再理会,自己就坐在那里痴痴地看着尸体发呆。
“我昨天夜里梦见你睁开眼睛,还看了我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纪念发呆了半晌,叹道。
“你会活过来吗?虽然是梦,但我觉得那好像是真的一样真希望你能活过来。”开口打破平静说了第一句之后,纪念的话就多了起来。他忽然又低笑一声,自嘲道:“我居然一点儿都不害怕呢,我一定是疯了。”他伸手轻抚尸体的面颊,“从遇见你那天起就疯了。”
“所以那都是我发疯后的幻想吧?不然为什么在梦里你都一动不动?大概是因为,我根本就想象不出你会做什么吧”纪念很失落地垂下了头,“你做什么都好,想要我做什么也好,只要你能活过来”
纪念说得动情,但一具尸体是不可能给他任何回应的,最终他也只是徒增伤感。
这一整天里,纪念都在为此唏嘘。直到夜晚降临又要睡觉时,他想到有可能会在梦里再见到尸体像活过来一样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才有点高兴起来。
纪念这晚大着胆子牵起尸体的手轻吻了吻他的指节,“晚安,好梦。”纪念对他说,更是对自己说道。
梦如愿而至——如果,这是梦的话。
纪念再次半夜醒来。按日期来说,今晚仍旧是满月,这几天的天气预报也都是晴天,那么也理所当然的应该会有和昨夜一样明亮的月光。可是没有,纪念睁开眼睛时并没有看到和昨夜一样的月光,他的眼前黑暗一片,毫无光亮。
“嗯?”纪念觉得有点奇怪,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鼻音。他眨了眨眼,又更清醒了些后,才借助从房间内其他地方散射过来的微弱月光看到,这异常的黑暗并非是因为今夜没有月光,而是因为,此时正有个影子在他眼前挡住了月光——那具尸体,正低伏在他的身上。
纪念吃了一惊,一时睡意全消,瞪大了眼睛细看那尸体。他果然如昨晚梦中那般已经睁开了眼睛,仍是乌黑一片的眼球里看不到一点儿眼白,仿佛整颗眼球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瞳仁,在一动不动地盯着纪念。
纪念这次有些心慌了,他不知道尸体这是要做些什么。
吃人吗?打算吃了他吗?可自己现在还不想死,因为因为还想多看看他,多梦见他,多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之后还要从那些野心家手里保护他
纪念想着自己不想死的理由,却突然笑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么他如果有能力化成吃人的僵尸的话,不也可以从那些野心家手里保护自己吗?如果自己只是想要多看看他的话——不,自己想要的当然不止如此,只是还有正常人的自制力没有做什么变态的事情罢了——既然如此,被他吃了又有何妨?自己想要的,未必是他愿意的,那不如换自己去满足他,想想如果能成为他的力量的话,似乎也并不太畏惧死亡了。
只是希望过程不要太痛苦,那样自己这样没太强意志力的人说不定会因为承受不住而怨恨他。
尸体看着纪念醒来后从还迷迷糊糊的状态到发现自己之后瞪大了眼睛,瞳孔因为惊恐而紧缩,然后却又释然地笑了一下,虽仍带着些怯惧,却鼓起勇气小声问他:“你要吃了我吗?”
纪念的眼神没有逃避,很认真地看着他,祈求道:“如果你要吃我的话,能不能别让我太疼?就当看在,我还算是对你不错的份上。”
他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但自觉还是明白了纪念的意思。好的,他在心里答道。只是他现在没法说话,于是便用行动来表示了他的应许。
纪念看着他的头越来越低,逐渐靠近自己,心情却是奇异地平静了下来,生死不过如此,何必在意太多。
可没想到,下一刻纪念平静的心情就被打破,大脑瞬间混乱到不能思考,之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