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桐斜斜刺出一剑,心神一晃,剑尖偏了一寸。谢修泽手中的竹棍轻轻击在剑尖上,没说什么,殷桐已自觉道:“弟子知错。”
谢修泽道:“罢了,心神不定,练来无用。”殷桐一阵羞愧,谢修泽道:“自己领罚吧。”
殷桐见他又已要走,忍不住道:“师父,我有一事不明。”谢修泽道:“问。”
殷桐努力下了下决心,问道:“薛晴师兄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修泽顿了一下,道:“不关你事。”殷桐急道:“他是不是受了什么古怪的伤,又或者中了什么古怪的毒?自我把他带回去后他已昏睡了两日”
不知是否是因为前几日那滩不明原有的雪中血迹的缘故,谢修泽嘴唇亦有些发白,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如同冰雕玉琢般冷硬,他似乎是呆了一呆,又似乎是什么也没想,只问道:“发烧?”
殷桐被这位师父打败了,似乎自从他给出了薛晴那次醒不过来的理由之后,谢修泽就将一切原因都归结于发烧,他只得心平气和地进一步探问:“他是每个月来这里找你吗?每次之后都会这样吗?”
谢修泽沉默了一下,平静道:“我不知道。”
殷桐无语了,想起了那日谢修泽完事后轻飘飘的一句“让老骆来弄干净”,感觉胸口一阵憋闷,他惯来是有些内向的性子,此时却忍不住冲口道:“你是每次都不管他的吗?让他自己拖着那样的身体回去?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他与谢修泽成为师徒的时间不长,但他对谢修泽的人品武功都极为敬佩,别的不说,若非北陵山一脉一直自甘寂寞镇守北陵,中原哪有这么安稳的日子过?他知道自己资质一般,有幸拜入北陵门下后一直勤恳练武,对谢修泽也毕恭毕敬,从未说出如此冲撞的话。
谢修泽道:“他自己愿意。”说罢已不再理会殷桐,转身离去。殷桐愤愤不平地认罚,按惯例去北陵碑旁跪着。北陵山上一直十分寒冷,在北陵碑旁尤其适合习练内功抵抗刺骨烈风,谢修泽的惯例倒也并不全是仅为责罚。
殷桐跪着跪着便不由自主地想起说不准薛晴也在这里罚跪过,随即又摇摇头,按薛晴的资质,如今功力大损也可以将谢修泽插入石碑的剑拔出数寸,当时必定是谢修泽的得意弟子,很少受罚。他想起那把被插入石碑的剑,侧脸望去,果然见到北陵二字旁边露出的剑柄,剑柄之上有一个细长的孔洞,那是之前留下的——谢修泽将这把剑重新插回了石碑上。
他这位师父实在是冰冷而心思单纯,剑不给薛晴了——没用——所以放回原位,这想法一点不带拐弯的。他忽然想起薛晴说过的自己曾被人按在剑柄上捅,眼前不自禁呈现出薛晴白皙修长的躯体,喉头一动,忍不住咽下一口口水。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对,拜入北陵山门下之时,谢修泽便谆谆告诫过,北陵门下心法须沉心静气,练武求强为的也是除魔卫道,如果有别的心思,或者耐不住苦守的寂寞,受不了“凭什么就我要做牺牲”的不公,趁早离去。
这也是为什么中原如此多名门正派,那样多资质上佳的弟子,谢修泽最终只有殷桐一个选择的原因。殷桐的想法倒是很单纯,这种事虽然大家都不愿意做,但总要有人做。他在原门派中不过一个无名小卒,无父无母,也无牵无挂,想想除魔卫道镇守北陵也是一件要紧事,不如前去见识一下武学的巅峰。但如今他的心在动摇,一开始或许还是因为受到从未见过的性事的冲击,之后却不是了,他——
他想要薛晴,但他不敢也不愿违背他的心意去强迫于他。
殷桐自觉跪到晚上,回去侍候谢修泽用晚饭。老骆布好了饭菜,见到他们师徒二人,没说什么,自行下去了。殷桐端起碗,照常吃了一口,咀嚼几下,停了。这味道不太对,老骆手重,向来放许多盐,也就几个月前他实在受不了让老骆少放些盐后才逐渐改善了些,然而菜肴味道也仅仅是能对付过去而已,今天的菜却明显可口了许多。他大致知道了怎么回事,有些心虚地看向谢修泽,谢修泽没有任何反应,安安静静地吃饭。
“”殷桐知道自己多虑了,谢修泽连老骆盐放多放少也尝不出,估计不管好吃难吃,对他来说都相差不大。
谢修泽从不会因为罚跪占用了时间而不考他的功课,因为殷桐饭后还得自己把浪费的时间补回来。等练到子时也过了,他匆匆沐浴过后回自己居室,薛晴坐在桌边,手下摊着一本书,人已枕着手臂睡着了。
殷桐过去了才看清那是一本剑谱。他卧室中有许多剑谱拳谱,只是他平日里做好必要功课便已不错,实在没有余力去看这些。
殷桐将拳谱放回书架,忽然意识到这房间只怕就是薛晴以前住过的,回头看时,只见他安静的睡脸,睫毛浓密,嘴唇轻抿,于昏黄灯光下显得脆弱而柔软,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冲动,低头吻住了他的唇。
薛晴于睡梦中因他反复轻柔的舔舐而微微开启了双唇,殷桐轻轻吮了一下他的舌尖,激动得浑身发抖,薛晴原本没有反应,被他吮到舌尖后忽地摇头甩脱,喉头干呕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他望见殷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