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枫,开学之后我要代课。”
一个慵懒的下午,楚时枫卧在楚俊彦的怀里,享受着暖气和冬天的阳光。
“几年级,什么课?”
“高二一、二班的政治课,陈老师要休产假。”
楚时枫知道那个老师,一个看上去比较瘦弱的女老师,带着黑框眼镜,那眼镜后面的眼神确是十分有神的。这个女老师,之前怀过一个孩子,因为当时正在带高三,工作压力十分的大,怀孕初期就一直低烧,最后不得不做了流产。之后她就只带高二的政治了,如今又怀了孩子,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万分小心,平时没少到楚时枫的医务室里去休息,只是胎像一大不是很好,勉强带完了上学期,估计这是要去医院保胎了。高二的一班和二班,是文科班里的重点班,让楚俊彦去代课,确实是上上之选。
楚俊彦,重点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生,带一带高中生的政治课,简直是小儿科。
“哥,其实我一直都不理解,你当初为什么要学这么个专业。”
楚俊彦摸摸楚时枫的头,反问:“那你为什么学医?”
治病救人。
这是谎话。
楚俊彦选择这个专业,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自己的弟弟有异样想法之后,开始博览群书,试图找出解决办法,然后他就喜欢上了哲学这门探知世界真理的科学。
楚时枫学医,是发现自己对哥哥有奇奇怪怪的想法之后,觉得这是病得治,抱着治病的心态报了医科,翻了心理学的书籍发现同性恋早就不在心理疾病的范畴之后,再加上学医的人普遍心理承受能力都比较强,他也就听之任之,最后走上了勾引长兄的道路。
“时枫,你以后就打算一直在学校里做个校医了?”
楚时枫蹭了蹭楚俊彦,没有说话。
“要不,你回学校继续读书吧。”
“可是,我做不了临床。”
八年本硕连读的外科学专业读出来,楚时枫无法站在手术台上治病救人,这是楚俊彦一生的痛。
楚俊彦抱住楚俊彦,轻轻叹了口气,说:“换个专业,”楚俊彦顿了顿,说:“时枫,你真的不能再回医院去了么?已经这么久了,难道还是放不下?”
楚时枫抱着楚俊彦,淡淡的说:“我一走进医院,就会想起那天学姐躺在血泊里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手里的手术刀会不会变成杀人刀。”
那是一个悲剧的故事,楚时枫毕业之后进了本地最好医院的外科,正式工作刚满一年,他们科室收了一个腹主动脉瘤患者,科室主任为患者做了检查之后,做了手术切除的决定。患者的动脉瘤目前稳定,手术是最典型的治疗手段。手术前8个小时内禁食禁水,但是患者亲属没有严格执行医嘱,很多时候“一点点没有关系”的想法,确是要人命的一句话。主任延迟了手术,时间另行安排。谁也没有想到,当晚那个患者的动脉瘤突然破裂,抢救不治身亡了。
之后,就是无休止的吵闹。
患者的一个亲属,在一个午后拿着刀冲进了外科的办公室,那时候只有楚时枫和他的一个学姐在那里,楚时枫只看见那刀子直接捅进了学姐的腹部,他举起椅子砸向了那个家属,把学姐拖进了里面值班室,紧紧的顶住了门。那亲属举着刀不停的砍向脆弱的木门,当保安和其他的医生赶过来的时候,那门已经摇摇欲坠。楚时枫的学姐因为伤了内脏,重伤失血已经休克,最后死在了抢救室里。
那天之后,楚时枫休息了一个月,再次回到科室,他站在手术台上,看着手里的手术刀,突然有一阵子的疑惑,不知道自己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手术台上的患者会不会突然站起来拿着刀子捅向自己呢?
主任的声音把楚时枫拉回了现实,他看见自己手里的刀子竟然离患者的血管如此的近,手一抖,他手里的手术刀被主任接过去,然后被主任送出了手术室。
之后,楚时枫请了半年的假做心理干预,但是没有效果,他一拿起手术刀,手就会颤抖。一个外科医生的手里不稳,这碗饭是吃不下去了。楚时枫辞了工作,回到家里做混吃等死的失业青年。
后来,楚俊彦把他弄进了高中的医务室,每天就是看看那些装病的孩子,继续混吃等死,但是,总算也是有了一点儿事情做。
“窝在这样一个地方,埋没你了。”
“其实我觉得挺好的,看那群熊孩子装病,给他们使使坏,时不时还有活春宫看,挺好的。”
“你喜欢就好,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挺好。”
楚时枫握着楚俊彦的手,心里十分的安稳。这些年,只有在楚俊彦的身边他才会这样的安稳,觉得生活还的有意思的。
春节如此短暂,楚时枫还没有享受够,楚俊彦就已经回学校上班了。高三的学生已经返校,楚时枫虽然能多休息两天,但是楚俊彦不可以。自己在家无聊的楚时枫,临时起意开始收拾起屋子来,无意中翻出被自己装到箱子里的医学专业课本。看着那些泛黄的课本,楚时枫思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