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克洛尔与那位意欲“卷土重来”的亲王分别时已经是傍晚,当亲王告诉他那衣服是他送来的礼物时,他才真正明白了侯爵的用意。侯爵想要把贝鲁特亲王从暗地里引出来,就只能依靠他与男人舅舅曾经的那一层不lun关系。
在克洛尔的印象中,亲王是他第一次主动去勾引的对象,那次经历对于他来说相当诡异,尽管他并不是个真正的,可是亲王居然对他假扮出来的居然完全没什么性趣。
而在那个时候,侯爵在私下里对待他也比现在更恶劣,侯爵夫人过去和现在的际遇几乎是完全翻转了过来——曾经的侯爵经常会因为他拉不下面子去勾引那些而在私底下训斥他,惩罚他,可是表面上却对他很好,假装他们是一对恩爱的伴侣;而现在在他成了一个人尽皆知的婊子,一个到处勾引的之后,侯爵却又对他不那么坏了,男人甚至同意他回家几天去见见他的父母,还时不时趁他睡着的时候偷亲他。
克洛尔觉得侯爵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懂的人,以至于其他人都显得好懂了。现在他很容易就能看清那些,他摸了透他们的心思,他与他们逢场作戏,像个小丑一样在台上表演,到最后也只是为了博那位恶趣味的伯爵一笑。
贝鲁特亲王作为滑稽剧的配角本该在两年前就灰溜溜的退场,可惜当时刚刚成年的国王并没有斩草除根的决心,他特地留了他的亲叔叔一命,却没想到这位亲王的野心从未消退过,两年过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现在王宫的舞会已经开始,到场的每位来宾现在都已经喝了国王为他们准备的宫廷特制佳酿。为了预防舞会里会有和突然发情的意外情况,厨房在每杯酒里都掺进了少许的抑制剂,因此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闻起来都像是一样。
等灯光暗下,乐声响起,这些戴着假面翩翩起舞着的贵族们便看不出其中谁是,谁是,谁是了。他曾经听侯爵说过,这种形式为了预防国王被刺而使用的障眼法,那些成对的伴侣们为了不在这样的环境中走散,只好在开场前就拉住对方的手。
然而克洛尔在舞会进行一半时才回到宴会厅,想要在这种昏暗的环境中找到侯爵实在是很困难。贝鲁特亲王想要让他去偷侯爵身上那把能打开王宫资料库的那扇门的钥匙,可是他现在连他丈夫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他想要帮助侯爵,亦或是出卖侯爵,首先他得找到他,否则连选择之前的道路都行得步履维艰。他身边的伴侣们都在翩翩起舞,他们虽然戴着假面却手拉着手,既不会走失也不会分离。而他的侯爵就像是一阵雾,一片影,他想抓也抓不住,甚至连大致的方向都毫无头绪。
最后侯爵夫人干脆随波逐流,反正他总是不缺男人想要邀请他跳舞的,而在他们在看到克洛尔这身算得上出格的装扮也会饶有兴致地凑上来。他的那些情夫们在跳舞的时候总是会趁机搂抱他,抚摸他,而他也正在感知着他们,试探着他们,想要从他们身上寻觅到另一个男人的踪迹。
他或许已经跳了四五支舞了,才终于抓到了某只熟悉的手。当他抬头就能看见藏在面具里的那双眼睛,蓝色的光彩像是幽灵一样注视着他。克洛尔在想,那里面有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
今天,他要和谁跳这最后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