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起床、吃饭、揍人、睡觉、偶尔和主人们做爱,在不断重复的日子里托比亚斯迎来了来到新家的第一个冬天。他身上的疤痕早已结痂脱落,露出粉嫩的新生皮肤,再过不久就会沉淀下来变成身上诸多伤疤当中的一员,因为托比亚斯的体质不易留疤,有些甚至连痕迹都会不复存在。
忙碌的一年即将过去,库洛斯基家也想过个好年,在圣诞节来临之际终于处理好现阶段重要的事务,至于其他的琐碎小事,兄弟俩不约而同把它们都推给副手去做了。这也导致副手们愁眉苦脸的次数与日俱增,为了及时向老大汇报工作甚至搬进了主宅,餐桌座位的增加让平时清冷的大厅添了少许人气,为数不多的仆人女佣尽心尽力把主宅打扫的一尘不染,托比亚斯在闲暇的时候也会因为好奇而学他们打扫的动作,抱着成叠的毛巾四处帮忙,玩的不亦乐乎。
沃尔夫冈的副手振九龙川在三天前就回来了,他是日本人,但在小时候就作为奴隶被贩卖到了黑市,被当时的家主买去给尚且年幼的沃尔夫冈作伴,长大后成为沃尔夫冈最信任的左右手。他经常被现任的家主派去做一些危险的工作,有时就连沃尔夫冈自己都没法掌握他的行踪,在这最忙碌的几年里他每年只有两三个月会跟在家主身边。或许是上天眷恋的缘故,发小兼老板的疑心病从来没在他面前爆发过,多年共同出生入死早就把自己的生命交给对方,他们之间的感情几乎是坚不可摧的。
帕普赛对义兄的归来异常兴奋,在小时候他就特别喜欢黏着他的振九哥,因为他的脾气比兄长好太多了,甚至比一般人都温柔,从来不对他说凶狠的话,唯一表现出攻击性的时候就是在夺回家族的那几年和雅莎一起嘴炮怼沃尔夫冈。家里最年轻的掌权者嫌弃自己兄长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说不定最根本的原因是有振九龙川这个模范好哥哥作为对比,在帕普赛小朋友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我哥哥是个只会发脾气的垃圾”这个逊爆了的落差呢。
振九龙川的房间一直有被打扫,而帕普赛的副手维克多只是个住客。他是个沉默寡言的大块头,但办事非常可靠,因为要回家陪老婆孩子而早早跟小家主请了假,当晚就坐上了开往东部的火车,在圣诞节之前他还有几天空余可以和家人们一起布置圣诞节的装扮。
托比亚斯不太记得去年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了,只知道那天是个狂欢的日子,他在场上打了两场,前主人在晚饭的时候给他盛了两个热乎乎的rou饼而不是什么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或者装饰调味用的佐料。他和伙伴们一起分享了rou饼,前主人送给他一件毛衣,穿上以后不是很暖和,但也足够抵御笼子栏杆之间吹过来的寒风。他们蜷缩在一起好好睡了一觉。
而现在小狼狗穿着保暖的毛衣,睡在厚重的毯子里,吃着专门为他准备的食物,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开心。
“你的小狗看起来有点蔫吧,不去管管?”雅莎霸占了长沙发的二分之一和遥控器的控制权,把振九和帕普赛挤得龇牙咧嘴,沃尔夫冈独占单人沙发喝着威士忌,托比亚斯在他脚边坐着反而是位置最宽敞的一个。
他们就像普通的家人一样,在晚餐后一起聚在电视旁边随便唠着什么,单看这温馨的场景谁也不会知道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不止一条人命。
“他又不说话,问也白扯,明天就好了。”帕普赛翻了个白眼,雅莎就是喜欢Cao心这些没必要考虑的事情,“他都皮一天了,说不定是累了呢。”
“他真的觉得自己是条狗吗?”振九插话道,他对此十分感兴趣。“我在南部敲定货源的时候去过那边的拍卖会,里面有个组织声称他们把年轻的男孩女孩们训练成了乖巧听话的小狗,这种人口交易在那里很火爆,因为很稀少而被炒出过天价。”
“我看他挺乐在其中的,”沃尔夫冈揉了揉托比亚斯的脑袋,心想小狼狗的头发可能有点长,哪天找空让人给他修剪一下,“他很抢手吗?”
“因为教出来一个听话的狗需要好几年,消耗的资源时间还有成功率让他们非常昂贵,但还是会有上层人士图个新鲜买来玩,用过以后评价都挺好的,所以突然就流行了起来。”振九解释道,“我在那边办事的时候这个组织的人来找过我,希望可以和咱们合作,如果有这边人口贩卖的线路他们的产业可以扩张至少三倍,当然作为投资商之一我们也有特权可以随意挑选他们的商品。”一个被拐卖过来的小孩在长大后跟他人谈论拐卖这行业能赚多少票子,简直有些讽刺,“绝对的忠心和武力,我觉得这票值,本来还想回来的时候跟你们商量商量,没想到你们已经买一条了。”
虽然托比亚斯表现得和那些被拍卖的狗天差地别,似乎是挣脱了深入脑中模式化的行为,看起来有点野蛮,但振九龙川依然找到了细微的相似之处。唯一的疑问是这只狼犬看起来岁数有些太大了。
多年的默契让沃尔夫冈看出发小的疑惑:“他不是正规渠道搞来的,是我从斗兽场一个死肥猪手里买来的,已经换了好几个主人了。”振九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确实特别好用,审问的手段让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