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日子，喧闹的宾客，千鱼蒙着盖头被领往喜堂上，终于有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等送入洞房后，他缓缓吐了一口气，撩起了盖头，就看到秦飞坐在一旁看着他。
“啊！少爷你吓死我了！”他以为少爷走了呢。
秦飞终于露出点笑意来：“大喜的日子，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千鱼嘟了嘟嘴，正要说话，肚子一阵空响，脸腾地一下红了。
秦飞这下是心情真好了，叮嘱道：“莫乱跑，我先去敬酒。”
千鱼头撇过一边去点了点。
等秦飞出去了，千鱼连忙要去吃桌上放的糕点，却发现桌上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面。
千鱼开心的吃了，他就知道少爷舍不得饿他。
秦飞也不敢多饮酒，敬了几杯便由两位兄长代劳了。他头有些晕，秦老爷就让千墨扶着他回房了。
秦飞停在门口，看着屋内红烛摇曳的光影在窗上晃动，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叹道：“这个小傻子。”
“少爷不要伤心，千鱼虽然迟钝，可总会明白的。”
秦飞苦笑了一声：“你倒是聪明。”
“还不是少爷教的好。”千墨可是跟着秦飞一个老师进学，日夜耳濡目染出来的聪慧。
秦飞想了想：“你日后还跟以往一样待他，不要当他是夫人，只当他是朋友玩伴。”
“少爷放心吧，我也会敲打别人的。”
千墨是真聪明，秦飞感叹道：“父亲要是肯让你去考试就好了，你不比我差。”
千墨笑了笑：“少爷快别这么说，我一个奴籍，不敢想这些，少爷身体好了才是要紧事。”
秦飞心里有了主意。他不知还能拖多久，千鱼日后不能在这深宅大院里，千墨能出人头地，也会记他的恩情，何况他两个一起长大，千墨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
“你先回去吧，今日不用你伺候。”
秦飞打开房门进去，千鱼已经又盖好盖头端坐在床上了。他心里狂跳，有一瞬竟也觉得这样很好，喜欢一个人，不应该占为己有吗？
秦飞拿着杆子的手微颤，掀起了盖头。
千鱼抬眼羞涩地看他，见秦飞盯着他半饷不动，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少爷？嬷嬷教我这样看你，不好看吗？”
秦飞眼神温柔地能滴出水来，他道：“好看的，太好看了，忍不住就看呆了。”
千鱼这下是真的有点羞涩了，不知怎的，他这几日只要想到少爷，心就跳的飞快，如今当面被夸赞，竟是从未有过的情绪涌上心头。
秦飞倒了两杯酒，递给他一杯。
千鱼看见酒就眼神发亮，因为嬷嬷嘱咐过，他之前也不敢碰。现在接过酒杯开心道：“我知道，这是合卺酒，要交杯的，嬷嬷教过我。”
两人胳膊相缠，喝了酒。秦飞又问道：“嬷嬷还教了你什么？”
“教我怎么服侍少爷。”他说着就要去解秦飞的衣袍。
秦飞用手挡了挡，他此刻一点也不想脱掉这身喜服，“你躺床上去，不要动，闭上眼。”
千鱼就照着吩咐躺在床上闭着眼。
秦飞坐在床沿，仔细看了会儿千鱼此时一身女子嫁衣的模样，忍不住低下头去亲他的嘴唇，快贴住时却猛的停住了。
他睁着的眼睛里有点shi意。
他紧紧抓住自己的喜服，攥的拳头都有些发白。
他们初见时千鱼浑身脏兮兮的跪在地上，见一个路过的人就弯腰叫一声“行行好吧大爷”。
他看千鱼也才五岁左右的样子，一时心软带他回了府，给他取名千鱼，寓意年年有余不用挨饿。
他让千鱼和千墨一样跟在身边，养熟了之后发现这孩子性子单纯又活泼，再大一点就成了他这个院子里的开心果，整日里不是戏弄丫鬟小厮就是戏猫逗狗，出门就买酒听戏。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颗心都放在了这么个人身上，见他开心就开心，见他开心也伤心。
秦飞手指攥的有些痉挛。
“少爷？”千鱼不敢睁眼，但他能感觉到少爷在他上方。少爷的发丝垂下来扫在他脸上，呼吸喷在他鼻尖。两人气息交缠，闻着少爷身上的书卷气息，千鱼觉得自己有些意乱情迷。
秦飞身子不大好，欲念也来的迟。他十八岁那年，在一个夏日里的夜晚，梦到千鱼日后一身嫁衣的模样，醒来时下体又shi又黏。
千鱼十五岁的时候父亲跟他说了道士的话，他还很欣喜。可是待他看到院子里千鱼笑的模样，就再也不敢想了。
此刻喜欢了几年的人身穿红嫁衣嫁给自己，和他的梦境完全重合，他却亲不下去。
这一亲下去，千鱼日后怎么办？
秦飞缓缓吐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坐直了身体。他去外间拿了笔墨，也不让千鱼动，就照着他的模样画。
“少爷你在写字吗？我能睁开眼了吗？”
秦飞嗯了声，千鱼睁开眼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