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皇家气势来!
知子莫若父,安陵羲的小动作立马就被安陵烨发现了,他有些苦中作乐地想到,真不愧是自己儿子,在他爹的情敌面前本能地开始一致对外了。
“咳。”安陵烨不愿仰头说话,便站了起来,摇摇酒杯。“虽然神君还没过来,朕也先敬月门主一杯。”
月弦很给他面子。
杯中物下肚,话头也就能开了。安陵烨徐徐图之:“不知月门主是何时与神君相识的呢?”
“七年前了罢。”月弦神色淡淡。
“哦?那可真是情长呢,不过寡人以为,以月门主之风姿,神君必是见之倾心,却何以今日才成婚呢?”
此话一出,同桌几人面色不改,耳朵却竖了起来——这问听着贴心,但实在诛心了啊!
安陵烨确实不怀好心,他就是来给月弦添堵的!
世人都道他昭皇是明君,仁君,尊贵矜持,宅心仁厚,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大局为重,谋定后动,好气度,大气量。却不知他其实才最是那阴险狡诈之徒,自私自利,小气霸道,任性妄为,睚眦必报,他安陵烨的心眼,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他妈的一直看这两人如胶似漆的他早都要嫉妒死了好吗?!ノ=Д=ノ┻━┻
心肝脾肺肾都在烧,心态简直崩了。
他知道,杨九如果知道自己在针对他的人,会不高兴,看轻他,恶心他这妒夫般的嘴脸。
可他忍不了。
太难受了。
喉头都是血腥味。
安陵烨笑得风华卓然,似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什么卑劣勾当。
月弦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宛如叹息一般开了口:“草民知陛下意,夫君喜爱玩闹若孩童,便是以后我也不求他收心,我付出一腔爱慕,并不是求得他爱慕,只是幸甚,能得他投桃报李,两心相悦亦愿相依。”
旁人闻之,只惊奇于月神医竟也能说出这样一番赤白爱语,果真是近墨者黑,啊不,近朱者赤。而安陵烨却觉得这字字剜心。
“呵呵。”安陵烨几乎维持不住他干巴巴的笑,“好一个不求回报,两情相悦,月门主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呵。就是不知月门主可知否,与你相悦的人还心悦过多少人?”
众人暗惊,这皇帝陛下真是越说越过分了啊!而且听这话,皇帝以前跟神君有过什么?
月弦心想,作孽,把堂堂一代天骄折磨成了这样。气血两虚得厉害,心火还那么盛,为情所困生生把自己煎熬成了歹命相,再不自知以改,可就是油尽灯枯的下场了杨天胤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被人怀着恶意针对到了跟前,月弦也不是那没有脾气的。何况说来,这人也是自己的情敌么。
“陛下无须担心夫君对草民是否情重,当初夫君离开草民身边,便是去为小女泠儿寻得一味奇药九心灵仙草。听闻此药收于皇家,通体碧色,月夜幽香,不知陛下可晓得。夫君历时一年方才寻得,自是煞费苦心,真情可鉴。”
月弦只是想让这位咄咄逼人的皇帝知道,杨天胤来到他的身边,没那么多缘分,固然会因为好玩,因为在意他的第一个孩子,甚至因为自己,可绝没有一分因为他安陵烨!
见安陵烨强作镇定也藏不住的苍白脸色,月弦轻轻摇头晃掉那一点恻隐,也有些自嘲,为了个男人,自己不也落得这般斤斤计较。
他却是不知,安陵烨真正震惊的不是杨九为何出现在他身边,而是有关那棵九心灵仙草!
月夜幽香,作为一个拥有传国玉玺近十年的人,他怎可能不知道!他说呢,后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某夜挑灯批阅奏折时突然看见月亮才发现玉玺的变化,要不是熟悉玉玺的每一个细节,安陵烨都以为被掉包了!
所,所以,杨天胤那夜一脸狂热地看着传国玉玺是因为这个?
怎么会是这样?!
安陵烨忌惮杨九,怀疑杨九,是由很多大事小事堆积而成的,可谁也不知道,扎在他心里最深的那根毒刺,却正是那一眼!对传国玉玺露出那样表情的人,就算他表现得再无欲无求,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埋藏着这样一份隐秘的欲望。只要有欲望,就不排除会有苏醒过来的那一天!
安陵烨相信人不经意流露的细节是不会骗人的!
就算杨九离开了他,他心底也隐隐觉得杨九只是不自知这份野望,而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判断!
可现在,真相再次给了他狠狠一耳光。
我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误?
安陵烨问自己。
他几乎摇摇欲坠。
这时,那边闹完了的杨九也走了过来。他瞥过一眼安陵烨如遭雷殛的脸,不明所以。想来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以杨九知晓的安陵烨的黑芯子,他立即担心到月弦是不是受了委屈,见后者眉宇间有一丝丝恹色,便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当然看到了安陵烨比分开时更加虚弱的精气神,也看出了安陵烨才分明是吃了亏的那个,可人心是偏的呀,别人能跟媳妇儿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