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许半生觉得意外的轻松,所有的外界刺激都消失了。
他的世界一片虚无。
最近几天折腾得太厉害,许半生有些疲倦,只想闭上眼想好好睡一觉,用最舒服的姿势。
这是个睡觉的好环境,不会有刺耳的噪音,没有光线,温度也非常适宜。ye体温柔地包裹着他的肌肤,随着他轻微的动作而缓缓流动。
意识,也被拉入黑暗之中。
水箱外的严江舒了口气,他没有选择去休息,而是打开电脑关注许半生的情况,实验室的产品大多可以进行反馈。电脑上平静的曲线反映许半生睡得很好,连梦都不曾做一个。
他把屋子里的灯关掉,只留下电脑屏幕的亮光。从抽屉里拿了一包烟,取出一根夹在两指之间。
雀跃的火苗把前端点燃,他透过烟雾缭绕注视着水箱后隐隐约约的人形。
也许明天就有好的收获了。
自我意识里的时间是不清晰的,许半生醒了,但无法判断自己睡了多久,下意识地睁开眼,只看得到黑暗,睁眼和闭眼没差。
他现在很有Jing神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他试图动一动,他的大脑告诉他,他已经抬起手臂,翘着腿,但是从他的四肢上他感觉不到相同的反馈,他也没法做更多,只好选择让大脑运动。
许半生开始胡思乱想,他的前半生没什么特别值得想的,唯二和常人不同的就是开了家俱乐部和惦记白月光严江惦记了十年。
时光如流水真不是说说就而已,十年一瞬,高中追不到严江的黯然好像还发生在昨天。这些年他总想着自己会遇到更好的人,却总会在别人身上找严江的影子,然后败兴而归。也许这就是命,兜兜转转最后回到原点。
快一年前的盛夏他在一个长江边上的小镇旅游,晚饭后在江边散步,看着波涛汹涌,落日余晖。
那条滨江路上游人寥寥,有老婆婆在卖手工编织的花环,新鲜的花还带着花香,当日就会枯萎。他本不是会带这些的人,身旁也没有女伴,却把篮子里最后的几个花环都买了。
就这么哼着歌,裤兜里还揣着花儿,一个人悠游自在。
没曾想抬眼就能看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
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空气似乎突然变得闷热,让人喘不过气。
当时的严江也认出了他,他以为他不会的。
相握的两只手有些汗shi,严江一如往常的礼貌话少。他们并肩走了一段,许半生说着话偏头看严江的侧脸,莫名恍惚。
时光回溯到高中教室外的走廊,黄昏时分,他偏头看着严江,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想和一个人白头。
少年的心思冲破胸膛,告白脱口而出。
没有然后。
他们后来找了个酒吧一起喝酒,聊这些年的境遇,他早已不是那个喜欢就要表现在脸上的少年了,他可以平静地和严江聊天。
打破他平静的是严江的邀请,邀请他一起睡。
也许这不算是酒后乱性,他早该意识到严江如果对他没兴趣不会和他喝酒还相谈甚欢,打个招呼聊两句就走才符合严江的性格。
炮着炮着,严江好像和他炮出感情了。
许半生觉得好笑,他回想起自己当时熊熊燃烧的追求之心,却在措不及防中被表白。
美好得不可思议。
只是时间怎么过得如此缓慢。
许半生已经把相识相知单相思重逢相爱调教想了个遍,甚至把他们以前上床的细节都回忆了一下。
平日的工作,活到现在开心难过记忆深刻的事件,在记忆的世界翻翻找找,到最后想无可想。
时间好像停滞了。
许半生不知道现在距离他被放入水箱过了多久,也许一晚上,也许才几个小时?
什么都做不了,许半生内心叹了口气,也许这比想象中还要难。
继续睡吧,入睡,醒来,反反复复。
直到他开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睡着的还是醒着。
梦里也会有思绪,同清醒时一样,没有辅助判断的外界反馈。
他不管怎么动,大脑都给不了该有的感觉,就好像他失去了那些肢体和器官一样。
恐慌的情绪在弥漫。
思维开始跳跃,从一个想法跳到另一个想法,不带任何逻辑。
被鞭子抽很疼。
那天他脚上的鞋很好看。
下次假期想去沙漠。
想要出去,想要严江抱抱他。
严江,严江!
许半生在内心呐喊,除了他无人听见。
严江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他自己的臆想中他哭了。
他开始疯狂寻找一切能寻找的刺激,得到的只有虚无,他幻想严江抽他,踢他,Cao他。
仿佛在关于痛和性的幻想中能拥有知觉。
突然间,他眼前出现了许多不停闪烁的线条和圆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