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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宗多年来冒险潜入海沟寻找当年遗失的阵法,但一无所获——直到有一回遇上啄食的母虫。
啄食母虫体型巨大,头部娇小,身躯臃肿累赘;相比之下,成年啄食不及它十分之一大小。而且母虫仅有一只,腹中灵气充裕,满肚子都是啄食的卵。每一月产卵一批,卵遇水成壳,自然成熟,届时幼崽就能破壳而出。
无限宫怀疑母虫吞食了遗失阵法后变种,千年下来才形成现在这种情况。
欢喜宗多次想狙杀母虫,但啄食护母,区区几人根本敌不过成千上万的啄食。加之母虫并非原地不动,是以欢喜宗想借助阵法将地火引入海沟中,将其一网打尽!
阵法繁琐,需要相互牵引,耗时耗力。
莫怡君四人已经将阵法接连起来,现在就差一个引子了。
应相欢在地上勾出啄食出没的范围,又把连接的阵法圈起来,正好是啄食寄居地的上下方。而欢喜宗几人可守左右两侧,现下就缺前方一个口子出来了。
地火都在万丈底下,可遇不可求。恰好东海异象那处,地火滚滚破土而出,烧得正旺盛,正好合适。但塑魂同样需要用到地火,应相欢不能让阵法将其抽空。于是他让修为较高的濮阳子书与苏阳安负责守前方的口子,郭舒川去收集地火用以塑魂。
郭舒川一听,急问:“那异象呢?天外陨铁呢!”
“地热如炼狱,现下谁都接近不了!抽空了,你想怎么取陨铁就怎么取!”应相欢抬眼朝濮阳子书与苏阳安问,“三寸法坛两席位,守得住罢?”
蛇眸转动,眼睑一揭,濮阳子书看过去,唇边勾一抹笑,权当回应。
“那边走罢!”莫怡君早已急不可耐。
数人到了溶洞接海一角,水面较其他区域要宽些。
莫怡君用白夜叉的尖鸣叫了三声,两长一短,随后就有大鱼冒出水面来应和。
大鱼名为气鳗,身长,头上有一透明鼓包。鼓包全是空气,胀起来能有一人来高,比身体大上数倍。莫怡君等人陆续踩着气鳗的头部钻进鼓包之内,潜入水中出发了。
应相欢更是随便,扒光衣裳入水成鲛,也走了。
剩余苏阳安与濮阳子书同坐莨遗,靠着应相欢交给他俩的司南,也入水朝深海前进。
苏阳安入道时间浅,并未见识过濮阳子书御法使剑,对其也仅止于修道界对第四席位当年风采的各种说法罢了。
司南在眼前指路,苏阳安低着头不吭声,眼角总是不时扫到身边人的衣摆。
“你心神不定。”濮阳子书道。
苏阳安愕然看去,对上的是蛇眸一双。
但濮阳子书不再说下去,苏阳安撇开脸,心里却继续挨着刀割般的难受。
就静默了半响,濮阳子书喊住他:“苏阳安。”
苏阳安没抬头了。
濮阳子书又喊一声,苏阳安左右摇摆,最后才徐徐转过头去。
多少情愫能相思,怕相思,又相思。
“修道本逆天,靠的是缘。”濮阳子书淡淡道:“机缘如此,强求不来。”话出了嘴边,心情也凉了。
这话他曾说过一次,说的恰好是同一个人。
苏阳安细细看着他许久,却一直没答话。接着,视线转回司南之上,他挪挪姿势,稍稍背对着身旁的人。
藏起来的那边侧脸,热泪慢慢而来,滚到嘴角。
咸的。
无故让人生痛。
海沟深处距离溶洞并不算远,仍需两天时间。
莨遗到达指定的地方就一直在守着。
此时应相欢应在左侧,莫怡君在右侧,阵法启动,动静肯定不小。
此法阵虽为抽空地热,但仍需靠地火炙热作为能量转动,所以起点设在了东海异象那头。
郭舒川自溶洞出发,肯定耗时更久才能到达阵法起点。
约莫第四天左右,郭舒川终于感受到热chao在水中滚动。前方一片红艳,都是地火自下方涌出,遇水成岩,蒸发出无数热chao烧开了周遭的海水!
受制于热chao,气鳗不肯往前。郭舒川眼看阵法就在前头,只好先掏出收集地热的罗盘绑左前臂上,把罔圈抽出拉伸,箭步跃出海水中!
迎面而来的是灼烧般的滚烫!郭舒川又得闭气又得忍耐高温,只觉自己都要烤熟了!
他催动左臂上的罗盘,上头阵法立马翻转运作!一道紫光射入前方红艳之中!将炙热的地火急速抽进罗盘之内!
霎时郭舒川已经不知道左臂是热是烫还是痛了!感觉左手已经烫得失去知觉,他赶紧击出罔圈插入阵法内,驱动第一道阵法运转起来!
阵法像是烧起来的火圈,整个都燃气明艳的火光!
也就在刹那罢了!难耐的炽热竟突然消失!
郭舒川转头看去,先前连绵的红艳居然失去踪影!全让阵法抽光了!
“来了!”
濮阳子书站起身。